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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esp;&esp;他喝了很多酒，麻痹了那股剜心之痛。

&esp;&esp;可胸腔里空落落的，仿佛什么东西没了。

&esp;&esp;秦俭，秦俭……是幼时与他定下婚约、青梅竹马的小秦俭，离他越来越远。

&esp;&esp;那晚，他做梦也没想到，秦俭竟然在房内等他。

&esp;&esp;恍惚之间，还以为是在做梦，可那触感如此真实。

&esp;&esp;他猛地拍了拍额头。

&esp;&esp;秦俭红着脸唤了一声：「哥哥。」

&esp;&esp;她还说：「俭俭喜欢你，要做你的女人。」

&esp;&esp;周彦觉得她疯了。

&esp;&esp;可他自己也疯了。

&esp;&esp;本就如此，倘若秦俭坚持，他从来都没有勇气将她推开。

&esp;&esp;甜蜜、懊恼、悲痛……但唯独没有后悔。

&esp;&esp;只要秦俭不后悔，他永远不会后悔。

&esp;&esp;入京刺杀，折了好多兄弟。

&esp;&esp;好在最后成功地取了太监姜春和郑岚的人头。

&esp;&esp;在姜春府上，他还遇到了落落。

&esp;&esp;棣州贺家的落落。

&esp;&esp;砍下姜春的脑袋时，落落就在现场。

&esp;&esp;血溅到她的脸上，与她眉间那抹朱砂红一样鲜艳。

&esp;&esp;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神情却透着兴奋，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扑到怀里「呜呜」地哭——

&esp;&esp;「周家？你是阿彦哥哥对不对？」

&esp;&esp;隔了六年，她竟还能凭声音和一双蒙了面的眼睛认出他。

&esp;&esp;哦不，是他杀人时面对惊恐万分的姜春说的那句：「姜公公，棣州武定府周家，来讨你的命了。」

&esp;&esp;杀人时，他眼底那份恨意似火在烧。

&esp;&esp;杀人后，面对贺落落突然的相认，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同样是杀意弥漫。

&esp;&esp;他没有认出她。

&esp;&esp;听她自报家门，急切地说她是贺家的落落，他仍是半晌才回想起来。

&esp;&esp;周彦这一生，背负的太多。

&esp;&esp;过往如云烟，前尘旧事天翻地覆，故人？什么故人？

&esp;&esp;他的故人只有俭俭，相依为命的俭俭。

&esp;&esp;但他还是将落落安顿了下来。

&esp;&esp;因为落落看着他，一边颤抖一边唤起他的回忆——

&esp;&esp;「阿彦哥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落落呀，俭俭最好的朋友，贺家落落。

&esp;&esp;「我与俭俭关系要好，每次见面都一起画画、投壶，以前王嫣嘲笑她画的水牛是水鬼，我还教她画画来着……」

&esp;&esp;他记得，确如她所说，印象中王嫣总是欺负俭俭，落落倒是和俭俭关系不错。

&esp;&esp;俭俭应该，挺喜欢她吧？

&esp;&esp;那就把她留下，日后送给俭俭。

&esp;&esp;京中三年，云波诡谲。

&esp;&esp;四王争执不下，明枪暗箭、阴谋诡计，防不胜防。

&esp;&esp;闲暇时会想起俭俭，初时想要给她写封信，又不知从何说起，怕她担惊受怕。

&esp;&esp;三公子倒是坦然自若，他从不会给夫人写信，玉扇一摇，叹道：「京中形势复杂，大业未成，何必让妇人担忧。」

&esp;&esp;周彦觉得有些道理。

&esp;&esp;他与萧瑾瑜等人设计挑唆成都王与楚王的关系，攀起新仇旧恨，总算成功地让双方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