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那修长好看,但由于常年翻山越岭、运动健身,而微微起茧的右手掌心,破了一道大口子。
有鲜血顺着手腕流淌下来,一滴滴滚落在地板。
刚才施法放出鹏鹏时,强劲的能量外溢,震碎了那囚禁鹏鹏的塑料牌牌儿。
易青川的掌心被划伤了。
鲜血将司影手腕处白皙的皮肤,也染上了一抹殷红。
易青川将小阿飘放开了。
小阿飘急得团团转,于客厅里上上下下地飘荡,试图找到一些止血的工具。
然而,小阿飘在【初级魔术】课上,刚学会翻动几页人界的纸张、吹起几枚阳间的落叶……
还干不了翻箱倒柜的力气活儿。
“小问题。”
易青川满不在乎。
多年来他跟着易三伯看山、布阵、斗法……受伤是家常便饭,这种小小皮外伤,他平时都不管。
不过,今晚怕吓着了小阿飘。
易青川到底还是从客厅的五斗橱里,有条不紊翻出家用小药箱,用纱布和云南白药,将伤口简单包扎了。
动作熟练利落,游刃有余。
处理完,还特意将缠着纱布的手,在小阿飘面前晃了晃,炫耀般展示:
“看,好了。”
司影全程不眨眼地看着。
硬茬子处理伤口时,小阿飘便轻轻地,把下巴放在对方的臂弯间。
时不时地朝那受伤的右手,悄悄地吹几口气。
小阿飘做不了别的,只能帮忙吹一吹伤口。
南方幽寒而空寂的冬夜里,落地窗前是冷色调的壁灯,身旁是少年吹出软乎乎的风。
吹得易青川浑身燥热。
青年抬起手,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撩小阿飘后脑的头发丝儿玩。
趴在对方结实修长臂弯间的司影,像是思索什么入了神。
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神色间是前所未有的端严郑重:
“易青川,你以后别选这样的剧本了。”
司影想起今晚的观战,易青川的这一局人生副本,并不圆满。
“你救过这么多小阿飘,做过这么多好事,肯定有很高的功德分。下次挑个父母宽厚、家庭和美的剧本不好吗?”
“嗯……最好有个品德优秀、谦逊有礼的父亲;有个脾气温和、健康长寿的母亲;最好再有个生育早一点,年轻一点,能多陪自己一些时间的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
“……家庭收入高一些,有一定存款,将来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儿,要是能再匹配几个真心的朋友贵人,就更好了!”
小阿飘分析得有理有据,描绘得相当具体。
易青川笑了:
“打算给我订制个高端局?”
“等明年这个时候,学校会开放一门【人生剧本创作】的选修课,我去选了学,再过个七八十年,我要是能学成,就给你量身打造个新剧本!”
司影认真地考量着,片刻之后,将声音压得只有自己能听见,超小声:
“免得过年都没处去……”
易青川听见了:
“行,下一局咱俩组队。”
“唉……”
司影轻轻叹息了一声,没有立即答应。
他和易青川的功德分,相差太远,在人生副本里,该是属于连面都见不着的那种。
就像他的上辈子。
等到小阿飘的学分修够了,能够挑个好剧本了,都不一定几百年以后了。
他跟易青川没办法组队。
“不愿意?”青年捏起小阿飘精雕细琢般的小脸。
司影半晌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才轻描淡写地开口:
“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奈何桥上一整天都有烟花看,先去我家坐坐吧,然后我们一起去看烟花,好不好?”
小阿飘真诚地邀请易青川一同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