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除了一人一鬼之外,还有另外一种解读方式,一个是鬼,一个半生不死,需要寄生在鬼身上才能活。
纪年将纸片收起来,慢慢走出工具间,走到纪桉身边,手里还抱着那把水枪。
纪桉的触觉和味觉退化到近乎消失,但四面八方的摄像头都是他的眼睛,刚才在工具间发生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两个人并肩往外走,仿佛只是最寻常不过的饭后散步。
纪桉问:“苏宸轩和你说了什么?”
纪年毫不犹豫把苏宸轩给卖了:“他说你是鬼。”
纪桉:“你觉得我是吗?”
纪年:“……”
纪年不敢说话。
他怕他说是,纪桉一个高兴,直接不装了;又怕他说不是,纪桉一个不高兴,直接不装了。
他一低头,发现纪桉脚下的影子没了,也可能是知道自己马上要掉马,所以演都不演了。
说实话,有点吓人。
他很害怕下一秒纪桉原地飘起来,怎么死的就变成什么样,听说人死后的样子都很恐怖,比如纪年,他被车撞得血糊了一地,和好看完全不沾边。
比起这些,他宁愿帮纪桉捂着马甲,起码看起来能像个人。
纪桉:“说话。”
纪年:“我现在有个新人设。”
纪桉停下来,好奇纪年会怎么回答。
纪年:“我是个傻逼,听不懂人话。”
纪年:“请善待残疾人。”
纪桉气笑了。
他冷冷地:“你最好是。”
纪年弯了弯眼,往前跑了两步。
纪桉先停下来,所以现在,两个人一前一后,他走在纪桉的前面,纪桉在他的身后。
他拿起枪,转身瞄准纪桉,故作严肃地歪头警告他:“别动,举起手来。”
纪桉定在原地,双手插兜,好整以暇看着他。
纪年强调:“举起手来。”
纪桉笑了一声,懒洋洋抬手。
他真的是天生大反派的长相,即使背着光,五官晕在阴影里看不清楚,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也足够气的人牙痒痒。
纪桉说:“还没瞄准吗?大警——”
话音未落,一声长哨响起。
纪桉慢半拍的抬手,碰到的额头上的红色水。
在这场游戏里,被无数人惧怕胆寒的恶鬼,第一次被淘汰。
面前,纪年的枪口正对着他。
纪桉看着指尖的红色颜料,蓦地笑了起来。
“小看你了。”
纪年将枪拿下来,冲他说:“都说了,举起手来。”
“你敢杀我?”
“你好像很受伤?”
纪年定定看着他,说:“是啊,他们不敢杀你,但是我敢。”
纪年哼一声,发脾气似的:“谁让你一直拿我当宠物。”
纪桉笑了笑,没有应声。
节目组的人走上来,要把纪桉带走,临走前,纪桉回头,问了一句:“你能赢吗?”
纪年一挑眉,瞥他一眼,很骄傲的说:“那你就看着吧。”
纪桉看他收起水枪,拿出节目组发的地图。
和其他嘉宾比起来,纪年对这里的环境很不熟悉,但并不妨碍他磕磕绊绊的继续找塑料球。
纪桉看着他努力爬上爬下找东西的认真样子,突然意识到,纪年只是看着胆小,好像遇到什么困难都会害怕的躲在他的身后,其实他的自尊心很强,报复心很重。
纪桉随口的一句“像小鸟”,都会让他记很久。
哪怕只有一个人,他跌跌撞撞,也会成功。
纪桉无声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