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纪桉,苏宸轩的身体一下就紧绷起来,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赶紧逃离。
他僵着身体,听见自己声音干涩地叫了纪桉的名字。
纪年的注意力很快被纪桉吸引,扭头看过去。
抹眼泪时,他手上的泥沙又一次蹭到了脸上,那张被蹭花后红着眼眶的脸无端显得可怜。
谁看到这一幕会不觉得可怜?
更何况,纪桉比谁都清楚事情的由来,纪年只是因为贪玩,意外变成了背锅侠。
他只是很意外,没想到纪年这么胆小,竟然也会愿意为他站出来。
这感觉很奇怪,让纪桉想起了那颗被纪年硬塞给他的硬糖。
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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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桉走过去,不轻不重地擦了一下纪年脸上的泥沙,转而将视线落在苏宸轩身上。
苏宸轩避开他的视线,等待着悬在头顶的那柄刀落下。
但出乎意料的,纪桉并没有找他麻烦。
相反,苏宸轩感觉到他心情似乎不错,也可能是因为对于纪桉来说,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纪桉看也不看他,视线落在纪年还没有干透的外套上,对纪年说:“还不去洗澡?”
纪年偷偷看苏宸轩一眼,不知道是出于心虚还是什么,脚下飞快地溜了。
纪年一走,走廊只剩下纪桉和苏宸轩两个人。
气氛重新冷凝下来。
纪桉没有看苏宸轩,直接走进房间,落下一句:“好自为之”,就直接将门关上。
纪桉太强大。
他精力有限,已经不会像纪年那样,对每件事情都那么较真,想要把所有的误会都认真和人掰扯清楚。
他只关注想关注的。
纪桉和纪年选择的房间是一个套间,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中了这款明亮简约的装修,进门一侧是带浴缸的洗浴间,里面则是主卧间带一个起居室。
纪桉一进门,就看见他的行李箱被大刺刺摊开,电脑正对着节目组的摄像头摆在床头柜上,他对这一幕并不陌生,因而只是匆匆一瞥直接略过。
比起这个,纪桉更感兴趣的是纪年刚才在走廊和苏宸轩说的那些话。
纪年装模做样在起居室拿衣服,时不时抬头瞄一眼纪桉的位置。
见纪桉一直不说话,他也难得没有开口。
纪年心口打鼓,不知道刚才说的那些话有没有被纪桉听见。
纪桉是怎么想的呢?纪桉那么聪明,应该可以猜到,他就是六年前的纪桉自己吧?
他想到一半,不知道从哪里刮过来一股凉风,让他打了个哆嗦。
纪年从小就很耐痛,是对伤害很迟钝的人,所以一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他的外套已经凉透了,湿漉漉贴在他身上,再不去洗澡,可能会感冒。
纪年找到节目组准备的衣服,应该是赞助商提供的,似乎也是运动套装的样式,摸起来质感很好,浅色的宽松卫衣和白色长袖。
纪年抱着衣服起来,转身时,又被冷不丁堵在起居室门口的纪桉吓了一跳。
他走起路来总是悄无声息,没有任何声音。
此刻,正抱臂倚着门框,好整以暇看他,就是不说话。
纪年感觉自己是那个被猫盯上的老鼠。
这种感觉在他的视线穿过纪桉,看到卧室地面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箱和电脑时,达到了顶峰。
纪年一瞬间睁大眼:“!!!”
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毛都竖了起来。
他抱着衣服,鼓起勇气不甘示弱地和纪桉对视,试图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一点关于纪桉情绪的线索。
可是没有,纪桉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小的纪年。
谁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纪年郁闷地想,根本就是放屁。
纪年再也扛不住了,心一横:“我承认,我黑了你的电脑。”
“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