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自己根本对付不了这么多人,他现在能想到的只有周言晁。谢谌刚转身,从门口涌进一堆alpha,他们将这群赤条条的人制服,强迫他们跪地。
周言晁踏进来,他径直越过谢谌,“组织内第一条规定不是禁止强。奸吗?”他抬手晃动手指,数根枪管直指这群无视纪律之人的脑袋。
“谁先开的头?”周言晁又问。
无人回答。
“和他发生性。关系的全杀了。”
“他是俘虏,从你的omega口中得知他罪有应得。我们这是在惩罚他!”被捕的其中一位激动辩解。
嘭。
下一秒,alpha身下射出了血,子弹打穿了他的器官,巨大的冲击力带走部分皮肉,白花花的散在地面上,像被屠夫随意丢弃在地等狗来叼走的淋巴肉。
惨叫声里——
周言晁垂下手臂,众人看清他拿的枪械,这是左轮手枪里后坐力最强的,能熟练的单手使用的,哪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少爷。
“还有人要发言吗?”
音量不大,但足以震慑众人。
跪地的人试图在站立的同僚中找到熟悉的面孔,让对方替自己求情,但无果而终。
“名额怎么可能是随机抽取的,在座的都是由我亲自筛选,除了考虑你们的个人能力以外,我看中的就是你们的软肋。我体内的芯片检测到我的身体数据有差异,那各位的牵挂也会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们可理解为我身上的神经牵连着他们的心脏。”
“不服有用吗?在我眼里,你们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一部分遗产。如果不想服从我,我可以让你们去追随上一任alpha。”
无人吱声。
上一任早就离世了。
言外之意是在说,不听他的就得死。
“希望各位引以为戒,下次有人再犯这样的错,我亲自把他的屌一片片割下来,喂他吃下去。”
周言晁似乎真的在遵守组织的规定,所作的决定也不是一时兴起,伴随数声枪响,那群嚣张的alpha被就地枪决。而他对待条例的认真态度令谢谌生疑。
尸体被拖出去,躺在血泊里的裴墨衍没人清理,谢谌把他拖到浴室冲洗,人像瘫痪了一般,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谢谌蹲在地上,半张脸埋进臂弯里,他将花洒对准人,“我还是好恨你。”
伴随清水的冲刷,血沿着瓷砖流淌,像红色丝绸。
“我要离开这里了。”
这里太多alpha了,让他觉得不安。
但还有疑惑没有解开。
“为什么给我注射L。0-1,而不是L。0?你有足够的耐心,我知道你思考问题的方式有问题,但我想你本意应该是不想看到我的身体被变性试剂折磨。但为什么还要冒着这么大风险,给我注视L。0-1。”
谢谌抬眸盯着他,“L。0有什么问题?”
第93章第93章杂病难愈
呼哧呼哧声响彻在空中,谢谌坐在直升飞机内,他一路沉默寡言,垂头看向脚下,身体像是飘浮在蔚蓝色水面上。
他夹在海与天之间,明明广袤无垠,上下相隔甚远,却被挤压得呼吸困难。他与裴墨衍连最后一场告别都没有,最后几天,他给人清理身体再上药,有时候碰到脓水或尿液,但大脑却没有传达出“这很恶心,别碰”的信息。
谢谌发现,这世间就是一报还一报,以前裴墨衍给浴缸里的他清理呕吐物,现在他帮床上的裴墨衍擦除血液和体。液,而这祸端本就是他们给予对方的。
照顾杀父仇人,这很不孝,谢谌心怀愧疚对死人说着对不起,又无法完全与活人完全割舍,岁月将裴墨衍的血液注入进他体内的纤维里,他向对方施加痛苦,当浓稠的鲜血从对方的红肉里流淌而出时,也一同拉拽他细密的神经,他的心脏被撕扯,他的喉咙被勒到无法呼吸,这让他苦不堪言。
为了避免这种畸形疼痛穷追不舍地压迫自己,谢谌选择了逃跑,试图通过物理和时间距离崩断生长几十年的纤维,渴望抽丝剥茧般的疼痛随无数个日夜消磨殆尽。
谢谌至今无法解析裴墨衍的心理。
后面裴墨衍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轻到需要谢谌将耳朵凑到他嘴边才能听清。
明明遭受了莫大羞辱,早已身处危崖摇摇欲坠,裴墨衍还在为换到谢谌的一丝怜悯而庆幸,他能做到无视自己满目疮痍的身体,他将注意力只放在庆幸谢谌心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他每天等待谢谌给自己擦拭身体,即使谢谌通常都是一言不发,他默默注视着,倒数着剩下的日子,他知道终有一天推开这扇门的人不再是谢谌。
“或许他明天就不来了呢?”抱着这种想法,裴墨衍久久凝视,眨眼频率极低,裴墨衍觉得一切都是行差踏错造成的。如果没有周言晁,他们会幸福的。
谢谌说他病了。
裴墨衍嘴唇翕动,似乎在回答。
谢谌俯身凑过去,听到微弱的声音说:“我只是太爱你了。”
“……”
或许相识太久,两个人关系太过密切,即使不需要交流,对彼此的想法心知肚明,将这种病态又沉默的相处当做最后道别。
死亡也好,受伤也好,裴墨衍都不在乎。谢谌离开,永远不再见他,才是对他最大的报复。
裴墨衍终会有一日等不到谢谌,谢谌无法想象那时对方的表情和心境,只知道就算裴墨衍再难过,那种情感并不能转化快感传递给他。
过山风说谢谌像辗转两人之间的渣O,但他其实谁也不爱。
裴墨衍让他开始恐惧爱。
这种精神物质让人丧失理智,让人缺失自我,使人变得疯魔,居然将自己的□□和灵魂都放置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