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的alpha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扑向周言晁要复仇,但换来的是更惨痛的代价。
餐车上又了少了一把餐叉,它此时正戳在alpha的右眼眶中。他看起来像个变异的怪物,发出粗犷的吼叫,分贝高得几近划破耳膜。那把叉子应该扎进了他的大脑,让他不再思考,只能任由源源不断的血水从泉眼冒出。
周言晁充当好心人,摁住他将叉子取出,连带眼球一起挑出眼眶,像转面条一样,将连根拔出的神经裹在眼球上。
周言晁拿它在人脸上划了一下,拉出滑腻的血丝。
“饶你一命就该识趣啊。”
叉子落在地毯上,上面的红色眼珠随机凝视某位路人,粘稠、猩红,让人想起今晚铺了覆盆子果酱的蛋糕,胃里酸得难受。
待人离开,走廊上的人们忘记了死去的alpha,忘记了眼珠,开始小声议论。
“没有信息素的alpha,是周家那个吧……早就听说精神不正常。”
“我和他一个高中的,听他之前同学说小学跳楼没死成,又往自己胸口捅刀子,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命呢……这种谁能疯得过他。”
“传闻说爸妈也是他杀死的。”
“他爸妈死的时候他才18岁吧?”
“图什么?”
“遗产?可能吧。”
“真是天生的坏种啊……”
他们实在忍受不了同性的信息素,八卦唏嘘几句就匆匆各自回房。
弥漫的alpha信息素犹如瘟疫,扫荡着各个角落,罹难的omega们是感染者。但目前处境最糟糕的是谢谌和林由,腺体和皮肤疼痛导致外面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地狱。
谢谌站在桌前,盘点着特制药的余量。
怀疑也无可奈何,他现在依旧需要服用这个。
是产生药物依赖了吗?谢谌摸了摸腺体,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坑坑洼洼的。
依照计划撤退的日子,药不够了。
谢谌关上药盒,爬到床上试图靠睡觉抵抗停药的惩罚,但两小时都没捱住。
“呃……”他侧着身子蜷缩,双腿不停伸缩摩擦膝盖内侧,汗涔涔的,皮肤湿滑黏腻,嫩肉水亮,散发着茶香。
谢谌被热醒了,迷糊间睁眼,看着水渍有些茫然,看着掉在了地上的睡裤才反应过,仰头看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
水分流失太多带来了干渴,就连呼出的气都燥热烦躁,但又不想喝水。
喧哗的走廊,火红的裙摆,湿热的吻,腐臭的泥土,有只小小的蛊虫钻进体内,磨着尖牙,在用带有绒毛倒刺的腿脚抓挠他的骨、他的肉。
假的。其实都是假象。
都怪周言晁。
原本停药也不该是这样。
最初只有身体不是属于自己的,现在来精神也不受制于自己了。
满脑子都是那人了。
谢谌弓着背,将脸紧贴被褥,连意识也一同深埋进棉花里。一旦破格,那他真的和omega没什么两样了,所以只能不断通过前面攫取alpha的自尊,刻意无视体内omega基因的诉求。
“周言晁……”快意堵住咒骂的嘴,恶劣的话语融化成液体,在被子上划出一道弧线,夹杂浓烈的茶味。
余韵未尽,谢谌用脸蹭了蹭被褥,挣扎着,摆脱肌肉的疲劳打算起身清理泥泞。
他恍惚睁眼,对上一双狐狸眼,大脑宕机,各个关节像没有上润滑油的生锈机械,卡壳了。
“?”
嗯?
周言晁正趴在床沿边,与谢谌之间相隔甚至不至15厘米。他下半张脸埋在臂弯里,沉默地注视着谢谌。
这个状态应该维持了很久。
谢谌:“……”
带着魅惑性的眼眸垂下,遮住本该有的狡黠,目光落在被碾压呈破碎状的铃兰上。
谢谌愣怔地看向那滩白渍,下巴动了动,发不出一个音,皮肤烧得厉害,脸颊和脖子像被注射了色素,粉粉的。
谢谌:“……”
周言晁小幅度歪头。
谢谌别过脸,“……”
周言晁眨眼道:“为什么叫我的名字?”
谢谌被汗凉得哆嗦,揪着被子一角盖住下半身,不作解释只叫人滚出去。
周言晁非但没照做,还爬上了他的床,手掌压过液体,皮肉和布料之间拉出蛛丝,再抬起扯断,逼近对自己充满敌意的omega,将它们悉数抹在对方露出的小腿上。
“回答我。”
谢谌把腿也缩进被子里,咬牙切齿地盯着他,讪讪道:“我原本是想说你真该死,但是做得太爽,所以话才说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