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那个年轻的我闭上眼,幸福而快乐地将嘴筒子贴在她微微鼓起的腹部上,妈妈,我也爱你呀。
在我的注视中,皱纹还没那么多的阿福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着对玛莎说了什么——女人也笑了起来——几秒后,我爸匆匆地从门外跑了进来,手里拎着一大束鲜花。
原本平静的客厅逐渐热闹了起来,人类开开心心地交谈,进食,拥抱,而年轻又健壮的边牧趴了下去,盘在女主人的脚边,安心地沉入了梦乡。
如此温馨,如此令人念念不忘——难怪这段记忆这么清晰,清晰到我能看见玛莎漂亮的蓝眼睛,和她洁白的珍珠耳饰。
“妈、妈妈……”我说,“妈妈。”
门内的玛莎依旧在笑着和阿福聊天,蓝眼睛温和地弯起,没有往门口看。
“……妈妈!”我叫道,“爸爸,阿福!”
记忆中的人类们什么都没察觉到,而那个年轻的我动了动耳朵,有点疑惑地睁开眼,向我看来。
她的眼睛亮亮的,是小狗才会有的眼神。
“我好幸福。”她趴在人类腿旁,眼睛睁得圆圆的,“妈妈在这里,爸爸在这里,阿福也在这里。我是被爱着的,独一无二的孩子。”
“……妈妈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再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我下意识地说。
“所以呢?”年轻的我说,“我依旧是独一无二的孩子,而且——”
门渐渐合上,她和人类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尽头。
“——你不爱那个孩子吗?”
门关上了。
走廊已经彻底扭曲了,天花板和地板扭曲成了古怪的形状,像一条过长的莫比乌斯环。两侧的画像也因为墙壁的弯转而不复平整,歪歪扭扭地向尽头的光芒延伸而去。
我还在不受控地向前飞,向前飘去,像一只黑白相间的长毛风筝,直到我撞到了一层透明的墙壁,才停了下来。
而第四扇门和前三扇门完全不同。
它是开着的,而斜靠在门口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岁,却优雅依旧的女人。
——满头白发,眼角有着细纹的玛莎·韦恩裹着一件柔软的披肩,温和地看着我。
“墨提斯,”她说,“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在这里呀?”
我发着愣,看着她规整的白发和耳旁的珍珠饰品。
这是我没见过的妈妈。
我从照片里看到过她的孩童时期,少女时期,和她一起度过了她短暂的成人和中年时期——可我从没见过这个白发盘得工工整整的妈妈。
只要穿过这堵挡在我面前的透明墙壁,我就能跑到她的身旁了。
她是那么近,那么清晰,像由美好的过去和未来组成的影子。
“……”我说,“妈妈。”
“我在这里,怎么了?”白发女人问道。
“那只小梗犬在哪里,妈妈。”我说,“我面前这堵‘墙’又是什么东西呢?”
世界安静了下来。
扭曲的走廊震动起来,画框里的小狗们也开始跑来跑去,逐渐变成了滚动的红黑色果冻球,纷纷从画布里掉了出来,在斜斜而弯绕的地板上弹来弹去。
“我不过去!!”我大叫出声,“你不是我妈!!!”
随着我大叫出声的行为,我的身体里迸射出耀眼而熟悉的光,它奔涌着、跳跃着淹没了这条古怪又扭曲的走廊,将世界染成了一片刺目的纯白。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不更新!
墨提斯,看着布鲁斯的那三十秒里,你究竟在想我弟怎么长这么大了,还是他的眼睛真的很像妈妈呢。
64?牛
◎不是,真的牛啊?!◎
嘭。
黑白边牧像一个从未学过跳水的人类那样重重地砸到了露台上,震得半只脚刚踏回宴会厅的提姆一惊,差点把香槟杯当成暗器甩出去。
“墨提斯?”提姆随手将杯子一放,蹲下来去检查边牧的状态,“你还好吧,受伤了吗?”
块头结实的边牧慢慢地,慢慢地甩了甩头。
甩头的动作似乎让它的大脑成功重新上线,狗抖抖毛,眨巴眨巴眼,用嘴筒子去拱青少年的手。
“附近没有人,”提姆说,“很安全,你可以说话。”
“你……”边牧脖颈间的丝带闪闪发光,“你有看到一只小猎犬吗?”
提姆疑惑地皱起了眉。
墨提斯问出这句话后就开始四处环顾,似乎想在这个小小的露台上找到什么东西似的——将她的动作和行为联系起来,难道刚刚有别的狗也在这里?
但说不通啊,带狗来的只有布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