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库瓦罗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家伙是新来他们瓦利亚的云守,叫阿斯塔罗斯,前段时间他们BOSS的释放对方出力不少。
不过,或许是云或雾属性的家伙总有那么一点特立独行。就像玛蒙人如其名一般贪婪钱财,而这家伙也如传说里的那位恶魔一样毫无上进心,并常常用奇诡的逻辑不知不觉间说服别人和他一起堕落。
自从他来了之后,瓦利亚任务的出勤率飞速下降。以往作为彭格列最卷部门的瓦利亚,在上个季度的内部排名中竟几乎降到谷底,而对此反应最大的不是斯库瓦罗,而是发觉部门资金因此被砍的玛蒙。
据斯库瓦罗所知,这两人私底下应该打了一架,而结果……不好说。
找人收留?怎么找人收留?找谁收留?难道对方在这么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地方还有熟人?
斯库瓦罗思考片刻,耿直问:“能不能加我一……”
话还没说完,他就飞快撤退了一步,在他原先站立的那块地面,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朽化。
斯库瓦罗啧了一声:“不行就不行,动手这么快,难不成要见的是你旧情人不成?”
他只是随口一说,不料却见阿斯塔罗斯表情一呆,然后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脸,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斯库瓦罗目瞪口呆:“不是,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瓦利亚登陆日本没几天,沢田宅也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
今天,沢田奈奈起了一大早,做了一桌美食,高高兴兴地在厨房哼着歌。
而沢田纲吉,却不如她那样高兴。
“阿纲,你好像在……生气?”
耶底底亚瞧着沢田纲吉的神情许久,不太确定地说道。
“没有……”在耶底底亚温和包容的目光里,沢田纲吉最终还是改口说了实话,“好吧,是有一点啦。”
“我本来以为他……”沢田纲吉很难说出那两个字,“是去世了才不能陪在妈妈,陪在我身边,可是,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为什么两年了,都不回来哪怕一次呢!”
两年前还偶尔会回来一两次,可说实在,对方留给他的印象太薄弱,他都有些忘了父亲的面容。这种情感,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是委屈的意味更大吧。
沢田纲吉不是很想看见那个他应该称之为父亲的人,尤其是,当巴吉尔拼死将指环带回,却不知道自己仅仅是个诱饵,伤重躺在医院时,沢田家光却毫不在意地在家里呼呼大睡,跟他见面时自来熟得像从没分别过那么多年。
如果说之前的那些沢田纲吉都可以忍,可当沢田家光不仅继续瞒着他自己的身份,还我行我素地将此刻代表危险的彭格列戒指送到他的朋友手上,沢田纲吉终于爆发了。
“不行,我不同意!”
他紧咬牙关,愤怒地盯着沢田家光,而reborn站在阴影处,沉默地看着这父子对峙的一幕。
沢田家光此时还当儿子是在犟,大手想拍向儿子的肩膀,被沢田纲吉躲过。
他皱了皱眉:“阿纲,不要任性。”
就连reborn也因老友的这句不合时宜的话不着痕迹地摩擦了下指腹。
“我才没有任性!”沢田纲吉攥紧了拳头,“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把我的朋友们牵扯进来,不说蓝波还那么小,山本、大哥、云雀学长,还有狱寺君,他们根本没必要面对这些。”
那天追击巴吉尔的银发男人,如果不是迪诺师兄及时赶到,他们真的会死!
沢田纲吉对这个事实感到了恐惧,不是畏惧死亡,而是畏惧朋友会因自己离去。
“再说了,”他向沢田家光大吼,“这个什么彭格列十代目,我完全不想当!”
砰!
“家光!”reborn的声音难得含着薄怒而出。
沢田纲吉捂着自己被打了一拳的半边脸,偏着脑袋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沢田家光却一点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错,他沉下脸,对沢田纲吉说:“逃避自己的责任,这就是你现在该做的吗,阿纲,任性也得有个限度!”
沢田纲吉深深看了他一眼,不说话,直接跑出了家门。
“这孩子,真是被奈奈惯坏了!”
沢田家光还在跟reborn抱怨,却被reborn强硬地打断:“家光,你知道吗?”reborn锐利的眼睛沉沉钉到沢田家光的身上,“阿纲他,从来就没有真正选择逃避和任性过。”
reborn真的对自己的老友很失望。
他不再多言,连告别的话都懒得说,迅速循着沢田纲吉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沢田纲吉在大街上闷头跑着,漫无方向没有目的,他只是想跑、想离开那个家越远越好而已。
他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都说跑步能宣泄一个人的情绪,可此时此刻,堆积在他心中的情感却越来越厚重,一点没有变轻的意思。
慢慢的,身体也变得沉重起来,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鼻胸喉的痛楚,全身上下都火辣辣的疼。
他跑到哪了?他跑了多久?沢田纲吉不知道,但他倔强地不肯停下脚步,就算身体和心都很累很累,也要撑着那口气不断。
眼前的视线已经有了模糊,耳边似乎传来了谁的声音,但听不大清,算了,应该不要紧……直到,他的手腕被牢牢握住,沢田纲吉终于不得不回了头。
白色的熟悉的人影,是谁?
沢田纲吉不太清醒地想,他努力眨了眨眼睛,视线总算聚焦成功,是……变小的罗曼医生?!
耶底底亚蹙眉望着沢田纲吉苍白的脸色,担忧地开口:“阿纲,发生什么事了,不要勉强自己。”
沢田纲吉抿着唇,只摇头。
耶底底亚瞧沢田纲吉这个样子,更忧心了。他伸出手——沢田纲吉配合地低了低头——探了探沢田纲吉的额头,说:
“阿纲要是不想说的话,没关系的,但是,身体很重要,不介意的话,来我家吧,我向阿纲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阿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