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喂法,也幸好盖提亚不是人类,所有食物都会被祂分解为魔力,没有长胖的烦恼。
他们的互动是毫不掩饰的亲密,在韦伯瞥见两人无名指上的金色戒指时,猜测终于变成了确定。
“那个,所罗门王,关于您昨天说的,圣杯被污染的事情……”韦伯小心翼翼地开口。
罗曼医生闻弦歌而知雅意,他颔首:“圣杯已被此世之恶污染,就算降临也无法正常地回应愿望。想必抑止力需要我做的事,就是处理掉已经被污染的圣杯。”
盖提亚和他都确定了圣杯被污染的事实,所以,这场圣杯战争,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
这样啊。
韦伯说不上自己的心情是放松还是遗憾,他对夺取圣杯的胜利并没有很强的渴望,倒不如说,不用和自己的导师肯尼斯兵戎相向,他大大松了口气。
“我和rider倒是没问题,但其他人……”
韦伯说,“他们如果不相信您的话……”
盖提亚残忍恣肆地笑了一声,声音薄凉又轻蔑:“那就让他们来吧。”
一群蝼蚁一般的弱者,王已经足够宽容地给了退出的机会,若是还执迷不悟要站在祂和王的对面,那即便是王,也不会再阻拦祂惩罚狂妄的僭越之辈。
这头野兽此刻流露出的神情凶暴冷戾,哪怕并非刻意针对韦伯和征服王,两人也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凉。
在韦伯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之前,罗曼医生瞥了盖提亚一眼,那股骇人的气势便被后者收敛得无影无踪。
“真是不得了啊,这位金发小哥,恐怕也不是什么泛泛无名之辈。”
征服王赞叹,他没有询问盖提亚的身份,而是鼓励韦伯大胆说出自己未尽的话语。
“这次Lancer的御主,是我在时钟塔的导师,矿石科的君主,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按我对这位导师的了解,就算您是大名鼎鼎的所罗门王,他也不会轻易相信您的论断。”
韦伯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是想告诉所罗门王什么,请求对方宽恕肯尼斯的冒犯吗?
他到底言尽于此。
“对了,还有一件事,据我所知,除却肯尼斯老师外,我听说雷夫老师也动身来了冬木,但我并没有发现他的踪……”
韦伯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两人一瞬变化的神色吓了一跳。
罗曼医生皱起眉头:“你说的雷夫,全名是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
在得到了韦伯的肯定后,罗曼医生细细询问了这位雷夫老师的相关信息,得知对方已经在时钟塔教学了一两年,因知识渊博能力高超,又不在乎血统之分,而备受学生喜爱。
他心情很复杂。
佛劳洛斯确实是尚未找到的魔神之一,但祂身处这个世界,还又去当了教授,这着实是让罗曼医生没想到。
他问盖提亚:“佛劳洛斯在这里吗?”
“我并没有察觉到祂的踪迹,但倘若祂有关注昨晚的冲突,注意到王您的出现,祂一定不会毫无反应。”盖提亚答。
“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并未觉醒?”
换个说法,就是失忆。
那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罗曼医生心想,失忆可不会改变魔神的行事准则,原来抑止力要他先降临于此的用意在这。
与其他人不同,圣杯被污染的消息,对一心致力于毁灭人类的魔神而言,完全无关紧要。
“说起来,昨晚caster一方并未出现。”
假如雷夫要插手圣杯战争的话,最好的选择,就是干掉一个御主,继承对方的参战资格,而唯一没出现的caster主从,就是最可能的答案。
在罗曼医生决定把找出caster的优先性提到最前之时,一个男人找到了他们。
这个男人头发花白面容枯槁,明明看样子年纪并不苍老,周身却泛着沉沉的死气。
他的一只眼睛失明,而另一只还正常的眼睛,在看到罗曼医生的瞬间,爆发出了惊人的色彩。
他重重咳了几声,吐出一大堆虫子,以乞求的姿态对眼前的二人说:“请、请您救、救樱……”
这个男人名叫间桐雁夜,人生经历十分可悲。他出生在魔术师世家,却发自内心厌恶间桐家丑陋的魔术形态,选择作为一个普通人而生活。
在他麻木不仁的痛苦过往中,只有葵,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他自知不是能为葵带来幸福的那个人,只能苦涩地见证他恋慕的人嫁给远坂时臣,在暗处默默守护着葵和葵的女儿。
但他万万没想到,远坂时臣,竟然将他和葵的次女,樱,送进了间桐家这个魔窟!
“我……不会原谅时臣那家伙……”间桐雁夜拼命咳嗽着,眼里全是憎恨,“樱所遭受的痛苦,全是他的错!”
他想拉住罗曼医生的衣角,却被盖提亚冷冷横在中间拦住,只好放弃。
“您是所罗门王的话……一定有办法……救出樱吧……”
他断断续续地说,间桐脏砚植入他身体的刻印虫对他的身体腐化极其厉害,让他连说话都困难。
为了拯救樱,间桐雁夜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可在得知圣杯被污染之后,他的愿望就落了空。
间桐脏砚那个家伙,绝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强求圣杯,反正他还有樱这个选择。
但樱……间桐雁夜无法眼睁睁看着樱就这样在地狱般的折磨中痛苦地活着。
他要拯救樱,而魔术王所罗门的出现,让他燃起了新的希望。
是魔术王的话,一定能够从间桐脏砚的手上,将樱救出来吧。
罗曼医生听完了间桐雁夜的愿望,他注视着这个命运悲惨的男人,忽然对盖提亚说:“我应该没有感受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