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点事情耽误了。”
江颂飞快瞥了一眼许牧,发现他埋着头,似乎有些紧张。
也是,整个玉山道观就没有人不怕李缘的。
江颂也不想给人徒增压力,再者,刚刚的亲昵大抵是被看见了,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脸红心跳地飞快跟人道别。
等回到坠月居,冷静下来的江颂脑海里又是薛栖和沈游。
看许牧他们的意思,他先生好像在骗他。
可为什么?
他还在纠结要不要直接开口问李缘的时候,紧跟在他后面的人反倒先开口了。
“我对你而言,很丢脸吗?”
江颂闻言,奇怪地转身看他,“怎么会呢。”
“那为什么要在其他人面前避嫌?”
李缘表情有些冷,眼尾渗着怪异的血色,逼近江颂:“这是第二次了,颂颂。”
江颂被问得有些哑然,视线躲闪着岔开话题:“今天我听他们说薛栖——”
“乖宝,我们举行合籍典礼吧。”
李缘突兀打断江颂,扔下的这句话砸得这小妖怪有些懵懵的。
“合,合籍?”
那不是成婚吗?
江颂反应过来,惊得呼吸微凉,连忙拉开距离。
“这个……这个再考虑一下吧。”
他支支吾吾,攥紧了手指,觉得实在有些太快了。
况且他还没把人领回去给鸭鸭看呢。
他心里七上八下,听着李缘呼吸猛地急促了几分,声音沉冷地问他:“为什么还要考虑?你在顾忌什么?是在念着薛栖,还是沈游,亦或者今天那个许牧?”
江颂拧眉:“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那为什么要和他们走得那么近?他们眼里的觊觎你半点都看不到吗?他们那些贱狗,蠢货,他们就是想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被妒忌燎穿心肺的李缘克制不住地拔高声音,多日以来的不安在听见许牧试图告诉江颂真相时崩溃得彻彻底底。
他杀了薛栖,毁了沈游,江颂如果知道这些会怎样?
一定会恐惧,厌恶,最后离开他。
仅仅是想象,李缘就恐慌焦虑得有些喘不过气,皮肉底下像是有虫子在爬,他下意识扣挠着掌心,瞳孔缩成一个细点神经质地发着颤。
吼完那话后瞧见江颂不可置信的眼神,他又猛地回过神来,手足无措地想要去牵江颂。
“对不起乖宝,我只是,只是,在嫉妒,我……”
他讨好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江颂避开了手。
脸色苍白的小妖怪似是被吓到了,看他的眼神陌生又惊疑,后退一步拧眉小声说道:“我是一只妖怪,不是什么物件,我也需要我自己的生活,除了你之外也会有其他朋友。”
掌心被扣烂的李缘气息急促,强行挤出一个温柔的表情。
“我知道,对不起,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抱歉颂颂。”
陡然放轻的声音非但没有安抚到江颂,反而叫他脊骨都凉了几分。
他忽然惊觉,李缘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敏感多疑,阴晴不定,歇斯底里得像是一个疯子般,和他最初见到的祭月仙尊判若两人。
这不对。
鸭鸭说爱情应该是正向的,是能够把彼此拉出泥沼,将对方变得更好,这样才对。
像他们这样……好像是自己亲手把那光风霁月的仙尊给毁了一样。
这样不对。
江颂呼吸窒闷,手脚发凉,连着后退了好几步,匆匆说道:“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吧。”
说完他就想离开,可脚都还没迈出去就被李缘拽住手腕拖了回去。
“你在生气?还是害怕?”
颤哑的声音叫江颂心神一紧,余光瞥见自己手腕上的血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受伤。
“你的手怎么回事?”
他拧眉去扯开李缘的手,翻开才发现掌心几乎已经被扣烂了,看上去简直触目惊心。
江颂面上露了几分心疼,看得李缘痴色更重,他像是找到了讨好江颂的方法,故意用灵力将另一只手如法炮制,甚至更严重。
随即血淋淋地捧到江颂面前,小心翼翼地低头去蹭了蹭他的额头,急切地讨好道:“颂颂,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