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颂,等我来娶你。”
陆衔辞喘息着拉开些许距离,满是欢喜的笑着,身后的景色如同碎裂的镜子般崩开裂痕,躲在后面的魇魔直接掉了出来。
过于肥硕的身体“啪”的一下摔在地上,还没等它痛呼出声,余光便忽然瞥到江颂后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藏在皮肉之下,跟吞吃什么似的鼓动了好几下。
随后那朵艳丽的月季花颜色越来越淡,最后像是汗水般沁出皮肤,悄无声息地落入衣襟中消失不见。
魇魔用前鳍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噬魂术?
这种通过吞咬部分灵魂使其永久性丧失记忆的术法,整个九州四海能做到的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
谁给江颂下的简直不言而喻。
魇魔咕噜噜的转着眼睛,眸底的恶意一点点明晰起来。
怪不得江别尘会那么轻而易举的离开,原来最后的谋算在这儿呀。
啧。
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手段果然一如即往的卑劣。
——
陆衔辞从桃花魇中出来时,乔渊和洛闻馨正守在出口处,一见到人便拧眉急匆匆的上前询问。
“师兄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简单的一个秘境竟然耽误了快一个月,我还以为你一两个时辰就能出来呢。”
说话间乔渊目光忍不住往陆衔辞身后探,桃花魇向来以贪婪和欲望为养料,往往汲取的贪欲越盛,桃花树就会越大。
而他们面前这颗,夸张到直接长成了一座花岛,要知道有记载以来,这树也顶多只能长到三人合抱的程度。
像他师兄这次,估计是魇魔直接掳了让他师兄起贪念的正主,不断引诱助涨其欲望,才能让这树长到这种地步。
思索至此,乔渊简直抓心挠肺的好奇能让他师兄动欲念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就连洛闻馨都忍不住问了一嘴。
“你有心上人了?”
原本步伐匆匆的陆衔辞忽然顿了一下,嘴角翘了点弧度,耳尖发红的低低应了一声。
“嗯。”
他第一次那么直白在旁人面前袒露情绪,藏着雀跃和欢喜,轻声道:“我要和他成亲了。”
说完没管两人震惊到石化的模样,他急切的大步离开,边走边捏诀瞬移,似乎一刻都等不了。
直至到了问道台山门前,陆衔辞才后知后觉的紧张起来,再三检查自己的衣着和品貌,踌躇犹豫了几秒,实在捱不过心焦,这才大步往玉阶上走。
守山弟子早就得了令,一见到陆衔辞便一言不发的放行,让他一路走得颇为顺畅。
不过越是如此,陆衔辞心里就越忐忑。
江别尘对他有恩,又是江颂的养父,自己竟然在桃花魇中卑劣至极的诱逼江颂动手杀他。
根究起原因,左右不过是嫉妒二字,想要趁江颂失忆,多在他那里博取几分安全感,以证明自己的重要性是超过江别尘的。
很幼稚的举止。
那毕竟是把江颂养大的长辈,两人情谊深厚一点也理所应——
“……好软。”
闷哑的低笑突兀打断了陆衔辞的思绪,他下意识抬头看去,瞧清楚眼前场景时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春光灿烂,雅致清幽的茶厅到处攀满了月季花,尖刺被修建过,精致而繁茂的花骨朵含苞待放,错落有致的簇拥着软榻上的少年。
他似乎才沐浴出来,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漂亮白皙的锁骨蜿蜒出极为诱人的弧度,懒洋洋的倚靠在软榻上打着哈欠。
而江别尘则跪在软榻边,手臂圈着那细腰,整张脸埋在江颂肚子上不断用力蹭嗅,绷紧的脊背轻轻发着颤,颤栗的喘息从喉腔中挤出来时暧昧到了极点。
那一瞬间,陆衔辞脑子里所有的理智全都崩溃殆尽,缩成细点的瞳孔沁出血色,从灵魂深处翻涌而出的妒忌让他完全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杀掉江别尘!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贱种!!!
陆衔辞指尖生生扣烂了掌心,即将拔剑的前一秒陡然和江颂对上了目光。
他像是忽然被套上链子的恶犬,所有血腥暴虐的狰狞妒意立刻收敛殆尽,红着一双眼睛委屈万分的望过来,期待自己的小妻子会如往常那般跑过来,垫着脚尖努力的吻他下颌,嘴角,说上一大堆彩虹屁。
这是江颂一贯安抚他的办法。
可这一次却什么都没有,那高高在上的小公子眼帘半压,神情讥诮而恶劣,轻嗤一声。
“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干什么?”
陆衔辞呼吸凉在胸腔中,脸色白得吓人,站在原地局促到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他声音很哑,急切又不安的问道:“颂颂,你不——”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