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头出水的“哗哗”声在厨房里响起来。
费鲁乔的耳朵努力竖起来,时不时侧过身子用余光瞥向她。他调动所有感官,在不和她眼神接触的前提下暗中观察她的反应。
他在柜子里找到一个苹果。
他目测了一下和她之间的距离,觉得应该可以。
水龙头关上了,水声停了。
他算准时机,瞅准了她从水槽边离开的时间,一个大步走过去,手里刻意地举着苹果,就像是他要过去洗苹果一样。
果然如他所料,两人差点撞到。
舒识微淘了米从水槽边离开,对面就有这么一大件撞过来,她连忙停下脚步。
费鲁乔也及时刹车:“噢,对不起。”
“没事。”她说。
他的眼睛一眨都不眨,盯着她的肢体动作,当他发现她的脚步和右手稍微往右边偏离了一下,他立刻往那个方向避让。
就好像是他在避让她的过程中不小心和她做出了同样的预判一样。
就这样,“不经意”地再次差点撞上。
“……对不起。”他连忙再次道歉。
同样的伎俩用三次以上就太刻意了,他深知这个原则。
他侧身退开一大步,给她让出路来的同时,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他在内心祈祷着她这回一定要看到他完美的笑,然后把他刚才那个丑丑的僵硬的笑忘掉。
“没关系。”她走开了。
很明显,她没看他。
费鲁乔像干旱缺水的天竺葵叶子一样蔫巴干枯了。
平日里高傲艳丽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落。
他的嘴唇抿起来,整颗心都在喉咙口打转,几乎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但是又死死地咽回去。
“……”
他看到克劳斯也向厨房走来。
克劳斯和舒识微愉快地聊了几句,话题是上次那个太甜的布丁。
舒识微按下电饭煲的“煮饭键”便回房间了,克劳斯也回去了。
厨房里只剩下费鲁乔一个人。
他烦躁不安地把苹果放回原处。
难道他要像克劳斯那样厚颜无耻地倒贴上去吗?
不可能。
他做不到。
他不是那么没有自尊的人。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他走出宿舍外,辣手摧花地把自己刚买的薰衣草折下来,回房间认真地用礼物纸包扎好,写好小纸条,然后投放进舒识微的信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