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识微吃了晚饭,算是又糊弄了一餐。
无法点外卖又不得不从忙碌的生活中抽出时间喂饱自己,做饭风格也就只能那样了。
次日,研讨课。
舒识微找了位置坐下,她刚打开笔记本电脑,便感觉到有一个人走到她身边,拉开椅子坐下。
她转过头一看,正是被她贴了“破防学术刺猬”标签的诺尔特。
金发碧眼希腊美少年式的男生瞥了她一眼,拉开椅子,特地往距离她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拉了一下,这才坐下来。
他随手卷起白衬衫袖子,解开两颗衬衫扣子,从书包里拿出水杯,放在桌子上,作为和她之间的分界线。
同时,他的手肘支在桌上时身体有些懒懒地倚向了远离她的一侧,表明自己的态度。
舒识微纳闷:既然座位要故意拉得离她远一点,怎么不坐得远一点?
诺尔特的靠近让她有点如坐针毡,生怕在课堂上他再次扎起一身的刺来和她辩论。
果不其然。
讨论时间,在某个问题上,两人又起了分歧。
舒识微提出自己的观点,诺尔特非要说:“我认为这有失偏颇。”
舒识微已经熟悉这套流程了,她闭上嘴巴装死,一边点头敷衍。
这回导师出来笑着打圆场:“诺尔特,平静下来,下课请舒喝杯咖啡,再心平气和地聊聊吧。”
熬到下课,舒识微火速整理好背包准备跑。
刚跑出两步,她的背包肩带的下摆被扯住了。
诺尔特伸手拉住她的肩带下摆,目光有些游移:“我请你喝咖啡。”
舒识微看起来有点死了。
她怀疑诺尔特的“对不起”的含金量。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和她大辩驳特辩驳。
“我咖啡过敏,喝了就想睡觉。”她尝试着为自己找理由。
诺尔特的声音有点低,发虚:“……蛋糕。”
“我不喜欢吃甜点。”她再次拒绝。
诺尔特的嘴角勉强翘了一下,他不说话了,手却仍固执地拉着她的书包肩带下摆。
局面僵持。
舒识微感觉到周围同学的目光,她的尴尬癌犯了,又有点愧疚。
“我们去哪里坐一会就行。”她妥协了。
诺尔特怔了一下,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他嘴角扬了扬,总算松开了她的背包肩带:“走吧。”
……
诺尔特这几天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了。
无论是在课堂上怼她,还是说那次气冲冲地走开,都太伤害人了。
然而他又不知道怎么向她开口。
于是他想出了一个馊主意,特意在课前给导师写了封邮件,拜托导师到时候给打个圆场。
导师果然大发善心地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什么学术辩论。
真正目的是这个才对。
这个时间点食堂还没关门。
两人选择了食堂里的位置坐下。
“你真的很讨厌我吗?”诺尔特眉毛紧皱着,双手交握抵在唇前,目光看向别处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舒识微感觉自己被做局了。
这话该她问他才是。
“我只是不爱说话。”她辩解道。
诺尔特坐直了身体,手掌撑在桌沿,嘴唇绷得紧紧的。
他动了动唇,尾音扬起来的时候有点破音了:
“你甚至一点都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