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巍堂白了惊云澜一眼:“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别总是研究什么延年益寿,永葆青春的路子,想想怎么助长修为才是正理。被新入门的弟子当成同期,也不嫌磕碜。”
“你你你。”
“行了行了,大家不要吵,这么好吃的东西再不吃就凉了。”木青海照常出来当和事佬,给所有人一个台阶下。
之后便没人再吭气,一顿饭吃完,大家也不再寒暄客套,直接领着各家弟子回内院儿。
房中备了安神香,这夜漫长,所有人都沉沉入睡。
大约三更,只听一声尖叫滑破空气,紧接着便是哭嚎嘶喊的声音,惊得众人从睡梦中转醒,纷纷朝着声音来源的地方奔去。
待众人齐聚那里一看,只见到八卦岭的空明长老死气沉沉地躺在地上,内脏被挖了干净。
顾巍堂在他旁边跪着,涕泪横流:“到底是谁!是谁杀了你,啊啊啊!!”
这番骇人场景,就算是见惯了邪祟妖魔的仙门弟子,也多有不忍,一阵唏嘘。
太极宗的人不在围观之列,八卦岭长老暴毙,死相凄惨,免不了一番惊动。陆圆满进去报柳穆北时,坐在软榻闭目打坐的柳穆北猛然睁开眼。
“宗主,这事太过邪乎了,如今只有我们太极宗没到,那些门派多有议论,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柳穆北起身将长袍一甩,沉着眉大步走出去:“让阮秦桑他们都过来。”
“师兄!!师兄啊!!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到底是谁!!”
还未进院子,柳穆北就听到顾巍堂一声声哀嚎,那声音悲切的如丧考妣,实在夸张得很。
因为事情发生在玄清门,饶是沈砚白身子不适,作为门主,这时候也不得不出来主持公道。
柳穆北抬眼看向沈砚白时,略微诧异,只见沈砚白一身白袍,头发披散着,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白纸,身形看着也单薄得很。
少了往日那种意气风发和不可一世,而且他周身的灵气似乎都散了不少,至少柳穆北再也感受不到。
柳穆北不禁皱眉,最近没听闻发生什么大事,这沈砚白居然能伤重至此,很是奇怪。
“沈门主,你可要为我师兄做主啊,我师兄死的这样惨,而且是在你玄清门中,按理说玄清门结界强大,邪祟是进不来的,此事绝对是人为!!”顾巍堂言辞凿凿,慷慨激昂的。
沈砚白轻咳一声,一旁搀扶着他的弟子忙去顺他的背。
“咳咳咳顾门主,你莫激动,既然此事发生在玄清门,我玄清门一定还你个公道。只不过人已经死了,还是先入土为安吧。”
柳穆北抬眼看向空明的尸体,他双目圆睁,胸膛血淋淋的,里面脏器已经不见,只剩一具血躯。
阮秦桑压低声音:“宗主,手段如此残忍是不是魔族?”
柳穆北低声道:“圣尊在此,哪有什么魔族敢来,想必是人为,故意做出此态让人误会,如今沈砚白急于安葬尸体,像曾经在我们那毁尸一样,定有蹊跷。”
“如果尸体被毁,那线索便断!”阮秦桑忽然惊道。
柳穆北点点头,他知道圣尊与钟寄灵在此,但是玄清门圣地他一个外门人士肯定不好冒然闯入,于是他只能暗中用给予钟寄灵的太极宗腰牌发信号,继而走上前。
“我记得这位空明长老是那个扶云舟的师父吧,既然师父这样惨死,让他徒弟来见最后一面不为过吧?”说完,柳穆北转过头看向沈砚白:“沈门主,我听说圣尊回来了,扶云舟就跟在圣尊左右,劳烦通知一声。”
顾巍堂一听圣尊在,还要让那个叛徒扶云舟来,顿时不高兴了,他本就情绪激动,现今立刻跳起来:“我师兄都这样了,摆在这好看吗?等什么徒弟!!他没有徒弟!”
——
玄清门中吵吵闹闹,紫竹林却是一派祥和宁静。
禹清池在床上翻了个身,被子掀开不少,翻身将被子压在身下。司珏似感应到她睡觉不规矩,一个闪身来到禹清池房间。
司珏缓步走过去,柔金暖纱长袍在地上拖拽,如一泉瀑布。
他坐到禹清池床边,轻轻扯过禹清池的被子,给她重新盖好,而后又将禹清池的手放进被子中。
哪想,他刚转身发现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住,司珏回头见着禹清池闭着眼,嘴里轻声嘟囔:“师…师父…大师兄…”
司珏见着她那模样,只觉得一颗心都化了,他刚准备去松开禹清池的手,忽然发现她枕头旁边的太极宗腰牌一阵闪烁。
司珏靠近,轻点灵力在那腰牌上,只见腰牌里窜出一道光,印在半空形成了几个字。
“八卦岭的空明长老暴毙,速来!”
司珏眉头紧皱,如果他记得没错,这个空明是扶云舟那小子的师父。
他顿感不妙,大步走出去,刚踏出门,只见扶云舟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跑过来。
他一贯吊儿郎当的脸上现今一阵慌张:“圣圣尊,我刚刚做梦师父给我托梦,师父他”
司珏神色严肃:“没错,你师父过世了。”
第126章
此声如惊天轰雷在扶云舟脑中炸开,他一阵耳鸣。
司珏不想耽搁时间,拉起扶云舟就往山下飞去。耳边是呼啸而过凛冽的山风,扶云舟被吹的有些僵硬,嘴里不停嘟囔:“不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
自从那次在太极宗,师傅为他传信解围后,他便和师傅一直保持书信往来。
记得前几日师父在信笺中提及,说是要来玄清门参加仙门大会。他本想着今晚是玄清门款待各仙门门主和长老等有身份地位的人,自己不适合出现,等到明日举行仙门大会再与师傅见上一面也不迟,未想却等到了师傅被害的消息。
一堆闹哄哄的人群在司珏带着扶云舟临空而下时,瞬间安静了,所有人恭敬地对着司珏行礼。
“拜见圣尊!”
扶云舟一眼就看
到空明直愣愣的躺在地上,那惨状,差点让扶云舟站不稳,他双目睁大,双手止不住颤抖,脚也不听使唤,竟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