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珏刚才把禹清池与林风的谈话尽数听进了耳朵,不知道为何心里一阵一阵发闷,这会儿禹清池过来问他,他自是没有好脸色。
但他总要保持一个圣尊的尊严,不能无缘无故跟一个姑娘置气,于是只冷声道:“去玄清门。”
“啊?我们去玄清门干什么呀?黎师兄的下一缕魂难道在玄清门?”
司珏停下脚步,转过身居高临下的面对着禹清池,眼眸微沉:“你方才不是说了,要让那小子脱离玄清门,随你去太极宗,而后你们结成道侣像…你姐姐与沈砚白一般?”
扶云舟看着两人停下脚步在说话,小跑了两步想跟上去听,却不想刚靠近,司珏一挥手,他与禹清池周围升起一个白色屏障,将两人包裹了起来。
因为屏障原因,扶云舟不仅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了,就连声音也听不到了。
扶云舟知道这是司珏不想要他听,他又没有办法,不满的踢了一个石头,慢慢走到一边坐下,嘴里还嘟囔:“有什么大不了话的是我这个跟班不能听的。”
屏障内,问出这句话后的司珏愣住了,听到司珏说出这番话的禹清池也愣住了。
一个没想到自己清冷孤寂这么些年了,竟然会因为一个小丫头的几句话动了气,一个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圣尊居然跟一个小孩子一样在赌气?
“咳本座不喜欢做事三心二意的人,既然与本座商定寻魂,还这般与人约定,不好。”
司珏撇过头,强行使自己显得平静些。
禹清池放在袖中的小手有些不安的扣了扣自己手心,随后才认真解释:“圣尊,我不过是随意逗弄那人,我从未想过要与谁结为道侣,圣尊不要误会,我现在一门心思只为完成姐姐遗愿。”
“从未想过与人结为道侣?”
禹清池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甚至还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道心纯净,绝不会有非分之想。”
司珏听到这话,脸越来越沉,像是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禹清池清晰的看到司珏轮廓分明的脸颊,有轻微鼓动,这种鼓动明显是咬紧后槽牙所至。
“我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或许是司珏的情绪波动,天边的云一层层压了过来,遮住了阳光,那层层叠叠蔓延开来的云成一片乌色,隐隐听到云层间压抑的轰隆声。
禹清池抬头看了看天,感觉风雨欲来。说是刚好,因着层云满天,狂风乍起,吹得司珏宽袖长袍飞扬乱舞。
“圣”
“钟寄灵,你说说你送本座这个是何意?”说着,司珏将禹清池给他做的夜明盏拿了出来。
禹清池从未见过司珏如此模样,有些慌张,连带着说话都有些发颤:“是是谢礼。”
“仅仅只是谢礼?”
禹清池想不到其他,只能老实的点头。
岂料,司珏冷哼一声,一把抓住禹清池的后脖颈,将她往自己面前压了一些,而后低下头在她耳边低闻:“那药师谷那一晚的一吻又算什么?也是谢礼?”
禹清池瞳孔蓦然放大,她以为她一直装作不知道这事便能过了。
却不想司珏没有再提起,是认为两人达到了一种默契。
纵使禹清池再迟钝,看着司珏因为林风不高兴,再到现在这样一一发问,也明白了司珏是为何?
他在吃醋!他在确认关系!
可是,他是高高在上的圣尊啊!他为何会动情?为何会对她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弟子动情?!
他是一人单挑十万魔军,以一己之力统筹修真界,从青铜鼎中百锤千练百年复活而生的圣人啊!
他怎么可能
禹清池闭了闭眼,指甲掐进了肉里,再抬眼时,她对上司珏似火蕴雷的双眸,用一种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醉了而已,圣尊以为是什么?”
“你!”
禹清池挣脱开司珏的桎梏,微微拉开了一些距离:“圣尊,您活了这么久,不过一个吻何至于如此挂怀?我本以为我们心照不宣,只当那只是一次简单的肉。体碰撞,却不想入了您的心呐。那以后谁亲圣尊一下,圣尊都要如此确认吗?”
司珏瞳孔放大,眼底的不可置信作不得假。
“圣尊,您不会要我负责吧?”禹清池勾了勾嘴角,带着一丝嗤笑。
禹清池这般模样看在司珏眼中,他蓦然感觉心似被针扎了一下。
她这是在嘲讽自己?
“钟寄灵,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司珏的声音低沉的可怕,带着寒浸冰霜。
禹清池手心已经被自己掐出了血,面上却一派轻松,她刻意上前一步,甚至踮起了脚尖,将自己的脸往司珏面前一凑。
“司珏,要不我再亲你一下,说不定以后你对我更死心塌地?”
司珏一把将禹清池推开:“你利用我?”
其实一开始禹清池的确是利用司珏,所以她不否认,只是后来他们一起经历太多,她甚至觉得跟司珏待在一起才是她最好的归宿与避风港。
可是,这种温暖她越靠近就越害怕,她好不容易重生了,还有那么多事要做,怎么能再次陷在男人身上,尽管这个男人是司珏,是天下尊者。
她还是不敢也不能
被司珏推开的禹清池咬紧了自己下唇,再抬头时,眼底只剩轻浮的笑意。
“早知道只需要一吻便能让圣尊为我办事,我当初何必花那么多心思,在您面前极尽讨好?”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禹清池的话。
夜明盏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禹清池的心也好似被那碎片划伤了一般,疼的让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