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我先回去处理一下阿尼亚的鼻血,她刚刚可能玩得太累了。”
这种时候,无论是不是处于间谍的角色扮演,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父亲,劳埃德表示自己要先带女儿去止血休息一下。
“当然,您快去照顾小阿尼亚吧,晚些时候我们再登门拜访,还望不会叨扰你们。”
费奥多尔也体贴地说道。
匆匆结束了这场初次会面,劳埃德抱着阿尼亚走进家门,先给她处理好鼻血的问题。判断出只是轻微的出血后,便用手指捏着两侧鼻翼来尽快止血。
而阿尼亚也终于从刚刚的这两波冲击中回过神来……那两个从俄罗斯来的人,一个让她完全读取不出想法,另一个则想法复杂到可怕。明明是很奇特的存在,却一点都不让她觉得很兴奋(wakuwaku)。
俄罗斯人,都是这么,奇怪又可怕的吗?
不过……
“父亲……”
“嗯?怎么了?”
“俄罗斯是什么地方?”
“……”
……
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公寓里,费奥多尔和安娜在收拾着带来的行李。好在这次带的行李并不多,基本上算是轻装上阵,很快就都打理好了。
“安妮娅觉得,我们的邻居福杰家怎么样呢?”
“福杰先生看起来稳重有礼很可靠,福杰小姐很可爱……这样的家庭,想来那位福杰太太应该也会是位很好相处的人吧。”
安娜说着自己最直观的感受,她没有特意去观察揣测在东国遇到的这家邻居。
……总不至于布莱克贝尔集团亲自给他们找的房子,隔壁邻居还是个间谍吧。
而且,如果可以的话,故地重游,她想要用和当年不一样的心情。
走到客厅的窗户前,伸出手指,在覆了一层水汽的窗玻璃上缓缓书写着一串俄文——安妮娅&费佳,2012年12月,在柏林。
很多年前,也是在这个国度,她也曾用手指划开窗玻璃上的水汽,写下过类似的文字,只不过那时写的是——索尼娅&罗佳……
目光注视着眼前刚刚写下的文字,思绪似乎也透过文字穿越到了遥远的过去,两行文字于时光中交叠覆盖在了一起,直到……
一根纤长的手指伸了过来,同样在窗玻璃上划过,画出了一个圈,圈住了“安妮娅”和“费佳”这两个名字,似乎想要把彼此的羁绊紧紧圈在其中,容不得任何来自这个圆圈外的第三人来打搅。
费奥多尔站在安娜的身后,一只手在窗玻璃上画着这个圈,另一只手圈住安娜的腰肢,埋首在她的脖颈间,用呜哝着似乎是在撒娇的声音诉说着:
“安妮娅,我在你的身边,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啊……”
触景生情总是难免的,他完全可以理解,所以,如果被勾起了什么思绪的话……忘了那个人吧,忘记他……
有我在,就够了啊。
……
收拾好一身的风尘仆仆后,打扮得体的二人也正式上门拜访隔壁的邻居福杰家。出于礼仪,拿上了从俄罗斯带来的巧克力和蜜饼作为登门做客的伴手礼。
“快请进吧。”
劳埃德热情周到地招待着两位客人进来。
“小阿尼亚还好吗?”走进玄关后,第一眼没有看到那个小身影,安娜询问道。
“已经没问题了,一点小毛病罢了,她现在正在厨房帮我太太准备茶点。”劳埃德用眼神示意了下厨房的方向,在收到伴手礼时也压低了声音打趣地表示,“不过,这些甜食,她今天要暂时禁食了,我得赶快收起来以防她看到才行,哈哈。”
话音刚落,原本在厨房里的阿尼亚却是立刻小跑着出来了,兴奋地嚷嚷着:
“父亲!有巧克力!”
劳埃德一时间被搞得有些猝不及防……这丫头是长了千里眼还是长了顺风耳了,明明在厨房里怎么就知道有人带着巧克力上门了?
尽管如此,倒也没多想,把这些归咎于小孩子得知有人来访时总会想着客人的礼物,而小孩子又总是对于零食类的礼物最感兴趣。
通过读取父亲的心声,原本因为自己莽撞了而提心吊胆的安妮娅,瞬间松了口气,暗暗感叹着还好还好。
殊不知,她的这些表情变化,全都落在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的费奥多尔的眼里。
“巧克力是有的,不过可爱的小姐,您最好还是听您父亲的话吧,不然为您送上巧克力的我可就实在是罪过了。”
阿尼亚看到这个让她的能力超负荷运转而流鼻血的男人时,本能地想要往后退两步,然而却……
这次,她所解读出的男人的心声……不明白!阿尼亚完全不明白啊!这个人为什么在想着一串奇奇怪怪的字符?!
甚至嘴上说着那样的话,大脑里却是一串数字和字母略过。
突然,解读到的一串奇怪的东西里冒出了一句阿尼亚能够听懂的【小孩子总是能猜到大人在想什么呢】时,原本懵晕的脸上刹那间露出了旁人无法理解的突然被惊吓到的表情。
而费奥多尔则是回以微笑,与其说是在验证着什么,倒不如说是……偶尔来兴致了想逗逗这孩子玩。
发现了个身负秘密的孩子呢。
就在这时,脚步声从厨房里传来,这个家的女主人终于有些姗姗来迟地出现在客人们的面前。
“初次见面,我叫做约尔?福杰(YorFer),叫我约尔就好……二位,呃……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夫人,请问想来点什么呢,咖啡还是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