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费奥多尔在微微怔了一下后,还没来得及用平稳自然的口吻解释什么,便感到自己的唇瓣上又落下了柔软的一吻。
“不过,毕竟是费佳嘛,没有人会拒绝和费佳成为好朋友的……就连平时总是喜欢在言语上对费佳有些刻薄的伊万,也总是毫不犹豫地帮助费佳,行动远比言语要诚实。”
没有再继续探究下去,安娜直接把这一切都归功于了费奥多尔的个人魅力……有什么问题吗?必然是没有的。
费奥多尔也微微一笑,没有再纠结于这件事情。
只是一个小插曲罢了,毕竟他的安妮娅不会怀疑他的,永远都不会。
“好了,费佳,我们出发吧,不知道菲茨杰拉德先生今晚会邀请我们前去什么有趣的场合。”
……
金碧辉煌且颇具佛罗里达州风情的酒店大堂里,安娜和费奥多尔正好遇上了另外两个熟人,不过这二人确实理应在此——泽尔达和斯科特母女。
“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陀思妥耶夫斯基太太,好久不见。”泽尔达优雅有礼地向这对年轻的夫妇打招呼,意识到自己似乎用错了俄罗斯人的礼貌称呼方式后,轻轻捂了下嘴巴,“啊,抱歉,抱歉,我记得在不失礼地称呼俄罗斯人时,应该是用‘名字加父称’的形式才对吧……很抱歉,可你们俄罗斯人的名字实在是太长了。”
即使在进行着这小小的抱怨时,泽尔达也依旧优雅得体。
“没关系,请直接称呼我们的名字就好。”
安娜对此并不在意……她就没遇到过几个外国人能把她的全名给完全理清楚的。
“既然身在美国,那么入乡随俗便好。”费奥多尔亦有礼地回道,并对来自菲茨杰拉德的邀请表示感谢,“非常感谢您先生邀请我们一道观赏今晚的网球表演赛。”
这时,安娜注意到了小斯科特的怀里抱着一个精美的本子,本子的封皮是一座城堡在雪中的风景,如同童话中的景致一般,而那座城堡也的确是过于有名了……
位于巴伐利亚地区的新天鹅堡,迪士尼城堡的原型,如今那片地区属于西国的领土。
而斯科特在看到安娜盯着自己的本子后,也大方地展示出来:
“是我的画册本,我要完成这一整本,做成我的又一个画集!”
作为菲茨杰拉德家的独生女,斯科特目前并没有展现出太多对于商业的兴趣和敏感度,不过却对艺术很感兴趣并且颇有天赋,尤其是绘画。而菲茨杰拉德夫妇自然是不会限制女儿自由发展,女儿喜欢什么他们就尽全力支持,为女儿请来最好的美术老师。
因此,尽管只有十岁,斯科特的绘画功底已然是相当不错。此刻她展示出来的这个绘画本上一页页的速写画,功力深厚却又不失小孩子所特有的纯真,透过画便能感受到这是一个在无比幸福美好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
费奥多尔自然也透过画作看到了这个小姑娘那蜜糖般的生活,眼角的余光看向此刻笑得一脸纯真幸福的小姑娘……想到在他曾看到的无数个平行世界中,小姑娘那似乎永远避免不了的葬身空难的结局,以及其死亡所引发的整个菲茨杰拉德家的悲剧。
那么,在这个世界中,会有奇迹吗?
会有的吧,毕竟他已经得到了,至少到目前为止是的。
不过菲茨杰拉德家的悲剧能否逆转,可就不在他所关心的范围内了,尽管当下他和菲茨杰拉德之间是“合作”关系……当然,他也相信菲茨杰拉德不会当真觉得,得到的“书页”是可以分享的。
若当真如此愚蠢,也就不是他所选上的合作者了。
“是两个月前,我们一家去德国旅行时在新天鹅堡买的纪念品……当然,是西边的那个德国。”泽尔达一边说着,一边无奈而又宠溺地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也不知道斯科特那天是怎么就被这个画册本迷住了,一定要在城堡山下的纪念品店买这个。”
价格当然不是问题,他们一家每次出行最不在乎的就是钱,玩儿得开心就好。但是在纪念品选择上,他们都更倾向于买些当地原汁原味的特色,而不是景区专门为游客开设的这些纪念品店里千篇一律的东西。
但那天斯科特不知怎么了,就是被那家纪念品店里的这本画册本迷住了,非要不可……也有可能是那家纪念品店的店主先生实在是太过于擅长推销的花言巧语了。
“才不是花言巧语,那位店员先生实在是太过优雅了,是我见过的最优雅的人,若是不买下这本他推荐的画册,我绝对会为错过而后悔的!”
看出了母亲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后,斯科特嘟起了嘴反驳道。
就算是为了那位优雅的先生,她也绝对会买下这本画册的!
“哦,我亲爱的小斯科特,你如果这么说、将如此高的评价给予那位店员先生,让你爸爸听到的话,可是会伤心的哦。”泽尔达对着女儿眨了眨眼。
斯科特也古灵精怪地笑了笑,笑容就像糖果一样甜,“好吧,好吧,那就加个限定,那是我见过的最优雅的德国人。”
……
围绕着小斯科特的闲聊交谈间,几个人便已经走到了酒店自带的豪华滨海网球场,而球场上的比赛早已开始了。
球场的设备非常完善,照明系统也是一流的,将这片球场映得如同白日里一般。
“6-0,长谷川秀雄获胜。”
裁判报出了又一个完胜的比分,全场也随之响起了欢呼和掌声,献给那个此刻在球场上已经连赢了三场、并且三场都是6-0完胜的橘发亚裔少年。
而在踏入这片区域,看清球场上究竟是何人后,安娜也下意识停顿了下脚步。
难怪之前在酒店前台看到布兰登?渡边的那个“娇小”保镖时就觉得身形有些熟悉,只是当时注意力没有放到那人身上,如今那人站在万众瞩目的场合,又取下了墨镜、帽子和黑压压的保镖西装……
是去年春天那场莫斯科大剧院事件时,保护安德烈?德米特洛维奇?斯米尔诺夫的那个亚裔保镖,来自日本横滨港口黑手党的武斗派成员!
时隔一年,竟然又在美国见到了。
……为什么这人又是在当保镖?
“怎么了,安妮娅?”费奥多尔察觉到了安娜情绪上的细微变化,体贴地关心道。
“不,没什么。”
安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很好,没有事情的。
没错,没什么可担忧的,上次的莫斯科大剧院事件,这个日本黑手党的人处于完全不知晓她的存在的状态。在对方眼中,她就是个普通的俄罗斯旅客,无论是与去年的莫斯科大剧院事件、还是与曾同他交易过的武器商社都不会联系起来。
也许她之于他的唯一印象,就只是今天傍晚在酒店大堂时彼此间的那匆匆一瞥吧。
只是,这样一个危险人物,此刻这般蛰伏于布兰登?渡边这个暴发户式的土豪身边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一夜暴富的布兰登?渡边并不能提供除了那笔飞来横财之外的任何价值啊。
她可不信一个发展得有些规模的黑手党组织,会仅仅盯上这样的一笔钱财。
就在安娜场边观察着的时候,场上的又一场比赛已经再度开始了,连打了三场比赛的中原中也大气都不喘一下,甚至连衣服都没怎么被汗水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