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执行含有暴力性元素的任务的过程中,目标人物因为‘意外’而死亡,也并不是多么罕见的事情……你说对吧,索尼娅?”
热气氤氲的浴室里,安娜将自己浸在放满了热水的浴缸里,眼神平静到有些空洞,脑海中,久远的回忆却是不断翻涌,并且越发清晰。
曾经她以为舍弃了过去的身份,过往的记忆便也会在时光中渐渐模糊并最终尘封,但其实……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罢了。
甚至于,她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费佳的时候,她向彼时被关在牢狱里的费佳问出了【您觉得您是有罪的吗?】这个问题,费佳回答她——
【众生皆有罪,但对有罪之人的惩罚不应由愚者来执行。】
她承认,在听到这个回答的一瞬间,她被震动到了。是因为,费佳说出了当年的罗佳同样说过的话吗?
她是因为罗佳,所以才会第一眼就对费佳……
这个想法刚一生出,安娜便猛地被惊醒,下意识地直起身子,溅起的水花打在脸上,仿佛也终于让她清醒了过来。
不,不,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对费佳第一眼就认定的爱与罗佳无关,因为她从来就不爱罗佳啊。
是的,她爱费佳,只爱费佳……
就在自我催眠般地在心中如此默念着时,放在一旁台子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了一声提示音。
心中莫名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拿过手机,看到是一条简短的讯息——
【我很快就会来柏林,改变主意了的话,欢迎随时来找我。
——安东?巴甫洛维奇】
先是与“荆棘公主”重逢,如今安东又再次发来这样的“邀请”,简直像是逼迫着、引诱着她走上那条她所拒绝的路。
“咚——咚——”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便是来自费奥多尔担心的问候——
“安妮娅,你还好吗?”
意识到自己今天确实在浴室里待的时间有些长了,安娜莫名生出了一种心虚,并且匆匆删掉了契诃夫刚刚发来的短信。
“没事,费佳,我马上就好。”
……
“安妮娅,今天有被吓到吗?”
夜已深沉,卧室的床上,费奥多尔怀抱着今天受惊了的妻子,轻声安慰着。
“不如我们搬到其他的地方住吧,福杰家的狗实在是……”
“……不用搬!”安娜下意识地便阻止了这么做,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后,平复好情绪道,“我是觉得,太麻烦了。没关系,今天只是个意外,我想福杰家会管教好他们的宠物的。毕竟劳埃德先生和约尔小姐看起来都是……负责可靠的人。”
那位劳埃德先生她并不了解,但荆棘公主……从任务完成率来说,的确是负责又可靠,据说其出马的现场,大多都是无人生还。
“没关系的费佳,其实今天就算没有约尔阻止,我也是能避开那只狗的。”
对于来自那条名为“邦德”的狗的攻击,安娜倒是不甚在意,毕竟不可能真的伤到她……她今天身上是有什么会激发犬类攻击性的气味吗?
“还好今天攻击的目标不是费佳,不然那可就真的是太危险了。”
安娜双手捧起丈夫的脸,如此感叹着。
这大概是唯一让她心有余悸的了,要是今天被攻击的是费佳,她和荆棘公主又来不及反应……
好吧,那她觉得她现在就可以去找荆棘公主彻底一决胜负了。
“安妮娅,我是个俄罗斯男人……”
费奥多尔不满地表达了抗议。
“可是费佳连徒手和狗熊搏斗都做不到啊!”
开什么玩笑,柔弱的费佳怎么能够上前线和那么凶猛的狗狗打架呢。
费奥多尔:“……”
……
福杰家——
今晚邦德的反应太过异常,劳埃德也是在客人们离开后对着邦德进行了各种检查,发现它并没有什么身体不适的地方。
又仔细回顾了下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后,也实在是找不出任何问题。
最后只能归结为,邦德曾经在实验室呆过太久、被做过太多的实验,留下了一些后遗症,而刚刚后遗症恰好发作?
对邦德又进行了一番“教育”,并且观察了一会儿,判断邦德状态是正常的后,便也没有再束缚着它了,让它重新回到客厅属于它自己的狗窝里。
然而,只有阿尼亚知道,今晚邦德突然变成那样的原因。
深夜时分,用读心术判断出父亲在房间里全神贯注忙着自己的事情、母亲已经休息下了后,阿尼亚悄悄把邦德放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邦德,你能再预测一下吗?”
阿尼亚怀抱着邦德,努力读取着邦德所预测出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