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刚才医院的人来通知我们,让我家老江离开高级病房。突然就说不给住了,是不是搞错了啊。”
方芸语气着急,十分焦心的样子。
隔着阳台的玻璃窗,傅砚能看到江澜熟睡的样子。比月光还要苍白的瘦弱脸颊,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瘦的只剩小小一团。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是怎么在一个酗酒家暴的父亲手下活下来的。
小小年纪就辍学,和外面的男人生孩子,还被父母卖到他家来做保姆。
傅砚不敢想,江澜这些年是怎么长大的。
她和其他男人生孩子,真的是她自愿的吗?
至少他能看出来,来他家给他做保姆,她不是自愿的。
那头方芸还在焦急的问他,江勇现在住的高级病房,突然被退的事情。
冷色的月光下,傅砚吸了口冷气。
声音冷若寒霜,“方婶,我前两天给外婆安排病房的时候,你找到我,说江澜的父亲也需要一间高级病房。说他是开车给我们傅家办事的时候受了工伤,需要一间高级病房好好养着。”
“但是事实呢?江叔真的是工伤吗?他的头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外婆醒来以后,会说他打了江澜?”
一番话,把方芸问的哑口无言。
好半天,才嗫嚅道:“大少爷,他毕竟是江澜的亲生父亲啊。你就算看在澜澜的面子上,也不该突然把病房退了啊,我们都住进来了,住的好好的……”
她语气软弱,但是话里,居然对傅砚有几分埋怨。
甚至开始怪罪江澜,“是不是澜澜让你退的?她从小就恨她爸,我和她说过很多次了,阿勇再不好也是她爸,她一个做女儿的,怎么能……”
她愈发抱怨江澜。
傅砚终于听不下去了,冷道:“江澜什么都不知道,和她没关系。”
“是我自己觉得,一个没尽到父亲责任的男人,不配享受女儿带来的便利。”
“方婶要是还有一个母亲的自觉的话,就别和江澜提这件事,我不想看到她因为你们烦心。”
他现在已经后悔帮江勇定高级病房了。
在不了解别人家庭的情况下,果然不能随意插手别人的家事。
他本是一番好心,却帮了一个伤害过江澜的人。
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好像也成了帮凶一样。
挂了电话以后,他回到卧室。
江澜酣甜入梦,察觉到落在脸颊上的大手以后,像是小猫一样乖巧的蹭了蹭。
傅砚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看着桌面上留着的那杯奶,目光深邃复杂。
不知为何,他不愿意让任何人欺负她。
但是,也不会因为她做出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