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学姐关系还不错,但是她的婚礼上会邀请很多人,大多是上流精英,冉步月从没接触过这样盛大的场合,心底有些发怵。
晚上,实验室里的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婚礼着装,密谋着要不要给学姐准备一个惊喜,有人问冉步月的意见,他说自己还不确定有没有时间去。
后半程,舒枕山才出现在实验室里。
冉步月找了个没人注意的时间,小声问舒枕山:“你去学姐的婚礼吗?”
舒枕山说:“我去。”
“哦。”
“怎么了?”
“没怎么。”
第二天,冉步月找到学姐,确认自己会参加。
到婚礼那天,冉步月在舒枕山鼓励下将头发留到了齐耳的长度,看着很有不拘一格的艺术气质,但又乖乖的。
出席婚礼的宾客比冉步月想象中更多,他们的装扮谈吐也远超出冉步月的认知。
冉步月从鸡尾酒会开始,就一直默默地跟在舒枕山身后,像在寻求某种庇护。
他知道舒枕山认识很多人,会和很多人聊天喝酒,所以冉步月尽量不麻烦他。
不过舒枕山一直没有走太远,时不时和冉步月聊两句,把他介绍给陌生人认识,带着他聊天。
渐渐的,冉步月也放松下来,越来越能融入这个场合。
学姐的婚礼仪式结束后,大家自由享受丰盛的宴席,金灿灿的香槟像永远喝不完似的,所有人都在笑闹。
冉步月端着半杯酒,笑盈盈地看着实验室的朋友们胡闹。
他们在聊什么口袋方巾的语言……折叠在手里代表什么…掠过额头代表什么…蹭过对方脸颊代表什么……我爱你……
冉步月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感官迟钝又敏感,听到的声音时近时远,耳边充满嘈杂的声音,又时而一片耳鸣。许多味道钻入鼻腔,各种食物的味道、香水味、以及分不清是香水还是信息素的味道…
更糟糕的是,身体从内而外地变热,每一根神经都变得异常亢奋,太阳穴突突的跳,难以压制的焦躁。
他焦急地环顾四周,人影重叠杂乱,找不到他想找的人,体内的火顿时烧的更旺。
冉步月分不清身体是发烫还是发冷,在意识到自己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多想了。
只顾撑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挤出人群,狼狈地奔向旁边的别墅。
别墅里空无一人,冉步月此刻完全身不由己,全被本能支配。
他需要安抚,需要熟悉的气味。
舒枕山和熟人聊完天,看到餐盘里上了新的烤肉,打算叫冉步月来吃,找了一大圈都没看见人影。
问了几个人,他们也都说没看见。
直到有个小女孩告诉他,她看到一个很瘦的漂亮哥哥往别墅那边去了。舒枕山道了谢就跑了过去。
心跳很急很重,不知道为什么。
舒枕山一进大门就闻到了Alpha信息素,和他最初遇到冉步月闻到的味道很像。
当时他就觉得冉步月的信息素不算难闻,很微妙的味道,像荒漠,贫瘠、广袤,但又危险,好像不留神就会被吞噬。
舒枕山往走廊深处走,越往里信息素的味道就越重。
和那天信息素的味道也不太相同,现在的味道很狂暴,沙尘卷天,密不透风,极不稳定。
因为信息素浓度很高,舒枕山甚至无法判断味道是从具体哪个房间里传出来的。
舒枕山只能一个个房间检查过去。
开到第五间房的时候,舒枕山刚打开门就被浓烈的信息素缠住了。
他反手摔上门,强迫自己冷静,看到房间角落里缩着一团很小的身影,身上紧紧围裹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整张脸都埋在大衣里。
这就是冉步月简陋到不能更简陋的巢。
舒枕山屏住呼吸走近,才发现那是他的大衣。
冉步月感知到有人靠近,倏地睁开眼,警觉而充满威胁性的目光直直刺过来。
他就像一条盘踞在自己巢穴里、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蛇。
“是我。”舒枕山轻声道,“阿冉,你还好吗?你易感期了。”
冉步月的信息素太不稳定,平时淡到几乎闻不到,易感期来的时候则如排山倒海。
舒枕山一点点释放他的信息素。
刚开始,两股Alpha的信息素激烈地对抗,但很快就莫名其妙地平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