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灯光在头顶晃动,像是随时要熄灭。我的手指划过墙面,留下一道灰白的痕迹。每一步都踩得极轻,却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声与远处枪响交织成一张网,勒住喉咙。
主控室的方向传来零星的通讯干扰声,林悦还在调试设备。我停下脚步,将耳麦重新调整到最佳接收状态。
“东南侧通道……沈珩……”
声音断断续续,像被什么东西压碎了。
我闭上眼,系统画面自动浮现:他倒在地上,胸口染红,但呼吸尚存。画面定格在他睫毛颤动的一瞬——他还活着。
睁开眼,我继续向前走,脚下的金属地板微微震颤。敌人的突袭节奏变了,不再是试探性的骚扰,而是有组织地推进。他们知道我们失去了指挥核心。
可他们错了。
我不是指挥官,我是猎手。
主控室门缝里透出微弱的蓝光,映照着门口散落的弹壳和几道新鲜的刮痕。我推开金属门,里面空气沉闷,弥漫着机油与汗水混合的味道。
林悦正趴在终端前,十指飞快敲击键盘。她看见我进来,眼神一闪,没说话。
“干扰器启动了吗?”我问。
“还差最后一步。”她的声音有些哑,“但他们的信号源在不断切换,我必须确认频率。”
“多久?”
“三分钟。”
我走到控制台前,调出监控画面。敌人分三路包抄,其中一路已经逼近第二防线。周悦那边还没消息,其他人也都各自为战。
“把地图放大。”我说。
林悦迅操作,屏幕上显现出整个作战区域的三维模型。敌方标记闪烁如星点,密集而有序。
我盯着屏幕,脑海中快模拟可能的突破口。敌人的战术重心已经从“清除”转向“围歼”,这意味着他们不打算再给机会。
“你打算怎么做?”林悦低声问。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每一个正在移动的红点。
“第一道防线撑不了太久。”我说,“让所有人后撤至第二线,集中火力守住西侧出口。”
“可是……这样等于放弃了北侧仓库。”
“仓库里没有重要人员。”我语气冷静,“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战斗力。”
林悦咬了咬唇,最终还是点头执行。
我拿起对讲机:“所有人注意,命令变更,立即向第二防线集结,重复一遍,向第二防线集结。”
耳机中响起一阵杂音,接着是几个模糊的声音回应。我知道他们都在犹豫,毕竟刚才还是一盘散沙的状态。
“听清楚了。”我加重语气,“现在你们只有一个任务——活下去。”
沉默了几秒,终于有人回应:“收到。”
又一个声音加入:“明白。”
直到最后一个确认信息传来,我才放下对讲机。
林悦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我问。
她摇头,“没什么,只是……你比刚才冷静多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向手腕上的感应器。它依旧闪烁着红色警告,但我不再慌乱。愤怒会让人失去判断力,而我现在需要的是理智。
“冷静不是因为没事生。”我说,“是因为我知道该做什么。”
林悦没再说话,只是默默调出新的防御部署图。
几分钟后,第一道防线彻底失守。敌人开始向第二线推进,度更快,攻击更密集。
“他们好像知道我们要撤退。”林悦皱眉。
我盯着屏幕,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们监听到了之前的指令。”我说,“不过没关系。”
“什么?”
“让他们以为我们真的慌了。”我嘴角扬起一点冷笑,“越快越好。”
林悦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是想……引他们深入?”
“没错。”我站起身,走向武器架,“真正的反击,从来不是正面硬拼。”
我抓起一把短刃,刀锋在冷光下泛着寒意。握在手里时,掌心传来熟悉的重量感。
“你去哪?”林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