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提城王府。
永春楼玉清小筑,有两人凭栏而立,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男子鬓皆霜,约摸五十来岁,女子则似二八年华。
苍白的面庞,宛如冬日初雪,毫无血色,却散柔弱之美,尤其是双目间那条遮目白带,更徒添了几分神秘之感。
老人嘴唇青白,喃喃道:“萧青回来了,她此番回来,十有八九会来找你,到时你准备怎么办?”
"我还有退路吗?"
女子咳嗽了几声,捂住嘴,血迹猩红,触目惊心,随即毫不遮掩冷笑道:"你也没有,别忘了,我若出事,你这小女儿同样难逃一死,你最好希望萧青能把那家伙带回来,否则,你我都活不了。"
男子脸色阴沉,停顿片刻,手心离开阁楼栅栏,摇头道:"她不会同意的,知子莫若父,不过,他到底是谁?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如此恐惧。"
年轻女子深深凝视着远方,微微一笑,脸上露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神色,冷笑道:这不是你该问的,当初我便与你说过,那萧青身上有条气运,若是以她填补六根中的身本忧,这天机遮掩早便成了,何至于拖到今日?"
"怎么?这时候还想着扮演你那慈父角色?"女子笑了笑,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若误了我大事,你该知道你的下场?"
男子脸色剧变,欲言又止,嘴唇颤抖,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脸色惨白的缓缓道:"那你想让我如何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管,剩下的事,我自己去解决,这段时间你便守好六根境,这眼看喜如今有这萧叶双目为基,气运加固,已然饱和,舌尝思有地精舌为阵势,也不用考虑再添新的,耳听怒、鼻嗅爱,则需要你去想些办法找些阴时信徒填充,可听明白?"
"知道了。"男子平声静气道:“别忘了这个月的丹药。”
女子轻笑一声,袖手一挥,在空中抛出一道弧线,顷刻间,两瓶丹药落在对方手中,冷冷开口:"既如此,那萧青便做那身本忧的最后一道养料,这也是你唯一能拿得出手与我交换的东西。"
"随你。"男子脸色黯然地离开阁楼。
见对方走出阁楼后,女子瞬息一脸阴沉,以香火融合气运,再配合六根无识,哪怕你是天仙,也得落个神魂俱灭,毕竟这里终归不是天庭,你又能奈我何?
而在两人不远处的角落中,正站着一道身影,那双凤眼轻轻眯了起来,嘴角荡起少许笑意……
而这份计划,伶伦只用了片刻,就全盘讲述给了王恶,一字都不差……
"难怪整座城池,都找不到香火地仙,原来还真是借助了气运遮掩起来。"
王恶正色道:"大意了,初入城时,我便该想到的,能轻易将神力抽走,还能让我无迹可寻,本身便可能用了非常手段,而当知道萧青与那萧晋恒关系后,我就该将这种可能性放在位,如今倒是麻烦了。"
伶伦直指要害,平心静气道:"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这萧晋恒明明有两个女儿,为何七爷却没有提过?"
"莫非地府那边?"
"不可能,七爷没必要在这种事上为他们打掩护,况且就算谢必安真敢做,他又岂能保证天庭日后查不出来?"王恶继续说道:我和地府打过交道,妥妥的利己主义者,非有必要,他们不会和天庭离心的。"
其实,王恶还有一点没有和对方明言,那就是紫薇大帝入主地府之事,眼下地府真闹出什么风吹草动,就算能骗过自己,那也骗不了对方,更惶论涉及两方交接的重要关头,哪怕有关系,怕是也会在第一时间斩断,可这样做,暴露的隐患同样是成倍增加的。
谢必安若非蠢笨,就自然不会特意欺瞒,不过伶伦的话,的确为他打开了一条思路,萧叶到底是如何避开生死查询的?那便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在对方还未托世前,或者说,投胎转世初,他们便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蒙蔽了天机,而那时萧青怕是已经出生了。
所以才没办法再掩盖,如果按这个时间线推算,那婆提城香火神案便足足谋划了十八年之久,这也难怪对方能如此自信,要让天仙神魂俱散,光这凝聚的香火道加上人间独有气运,就算不能杀死天仙,怕也能借助人间地势配合,与天仙一战了。
王恶百感交集道:"看来陛下要整合地仙不是没道理的,若长此以往,天地难免颠倒,倘若地仙也能杀天仙了,到时岂会不起大动乱?"
"伶伦兄,那六根境必须得破,那萧叶体内的地仙也必须得抓,不过,还请你帮我封印住城中凡人,护住他们魂魄,免得到时那家伙狗急跳墙,抽取他们的愿力,既然他的目标是我,那我去便是。"
"你疯了你。"伶伦豁然起身,面露怒色,骂道:"对方很明显早已张开大网,就是等着你往里跳,眼下当务之急,是将此事汇报上去,派更多斗战仙下凡相助,这才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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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这要等上面再派仙来,那两个凡人将绝无生路,不知道还好,如今知道了,仍见死不救,你我怕是也不用抬起头做仙了。"王恶举拳重重给了对方一下:"况且,那萧青也不得不救,真要让她做了身本忧媒介,反而与我们不利。"
"你有几成把握?"
"十成。"王恶毫不犹豫道:"既然他如此着急跳出来,要置我于死地,那便证明,他极有可能是被通过神像吸收的神力反噬了,他在逼我现身,恰巧我也在找他,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伶伦无言以对。
这家伙,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你从一开始便已经在找他?可你怎么知道他会将你神力吸收的?"
"不瞒兄台,我其实并不知道,只是当初看见那布装老板香火与业障的转换过程,赌了一把而已,既然是转换关系,那替换掉业障换成神力,也未尝不可,只要那地仙贪念不减,还想着汲取香火转移业障,那便有局限性,这种需求匹配度、评估价值后的影响,便注定了他不会停手。"
王恶淡笑看着伶伦说道:“没有谁能把到嘴的肥肉轻易再吐出来,更何况还是这些寿元将尽的地仙。”
伶伦惊诧的看着对方,其实不管是人是仙,性格上的动态性与多样性,便决定了核心理性与感性的复杂变化,例如,有些人面对亲人威胁时,理性可能会被情感暂时压制,而有的人则是面对过自身承受范围的诱惑时,也会失去理性的主导,这种人性的交织,其复杂性往往体现在个体差异与自身处境变化之中。
而王恶就是在赌对方到底是要香火,还是愿意承受会暴露的风险,但唯一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真的那么贪,竟然真的敢一口将香火连同神力一同炼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还真有些小瞧了对方。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那家伙才想杀了自己,毕竟除了本源之力能轻易化掉同类反噬,其他的方法,付出的代价怕是只会更大。
"好了,伶伦兄,你拿着这通明殿印玺,让外面的兄弟,给我布起锁神阵,也是时候开门见山了。"
说完,王恶将印玺交到对方手上,身影一闪而逝,上空,他遥望内城方向,喃喃道:"来吧,让我看看,今日是你让我神魂俱灭,还是我将你缉拿返天。"
伶伦苦涩一笑,拿着印玺,直奔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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