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终于那位面色始终寻常的迹崖山掌门眉头紧拧,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凤栖人呢!”
凤栖是何人那名修士自然不知,只能从这个名字推测她说的是凤凰后人。可眼下这情况,那六人刚从鹤顶中被抬回来,还有绛仙草守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说,只能用眼神去请示择仙宗宗主。
择仙宗宗主早已将跟着站了起来,想要去按住迹崖山掌门又不敢,生怕她现在这脾气能把自己的魂神给打得七零八落。
“稚羽你别急,人肯定是给你带回来,是不是就在大殿外?”
他这话音刚落,被唤作稚羽的迹崖山掌门已经飞身出殿。
大殿之外,有六人被放在白布担架上,依次排开。只是一眼,稚羽真人便光火起来,手中忽得多处一根长鞭,毫不留情地劈向那个正打算给凤栖盖上一块白布的修士。
好在择仙宗宗主眼疾手快,扑身过去拽走自家徒孙,一道惊雷擦着他肩膀而过,惹得他本就没怎么梳理好的头发顿时炸开,冒出一缕缕白眼。
“瞎了眼了!我徒孙是死了吗!要你们多手盖布!”
不得不说迹崖山徒子的脾气不好,完全就是一脉相承。
被她这么一提醒,择仙宗宗主也觉得很是不妥,转头瞪了眼那名修士,一把将人推开十来丈,也不管这位徒子被吓得不轻脚步飘虚一下跪倒在地上。
“你消消气,是我这边的错,先把鞭子收起来。”
这点功夫,大殿内的其她掌门都走了出来,看着被劈得依旧冒烟的择仙宗宗主,谁都没敢说话,只是稍稍探出脖子去看被放在地上的六人。有人眼尖,先注意到了站在六人边上的绛仙草。
那绛仙草依旧很是厌恶目光所及的每一个人,脸上满是不耐烦,只是那种不耐烦在见到稚羽真人抬手就落下一道雷之后好了些许。她上前一步,态度并不恭敬地问道:“你就是迹崖山山主?”
稚羽真人闻言竟然笑出声来。
她这阴晴不定的,可把身后七人吓得够呛,赶忙都把脖子收回来,忙往后退了一步,只听稚羽说道:“山主?这称呼倒是新鲜,你这绛仙草在鹤顶千年,怎么突然跟着我这些个徒女出来了?”
绛仙草没想到她这时候还能如此漫不经心,同时十分在意她对躺着的六人的称呼,不由得扫了眼只剩下一口气的樊青墨以及半死不活的严令隼。
“这个。”她指了指边上的涟漪,“这小丫头我挺喜欢的,我出来是想问问你我能不能带她走。”
“要是不能呢?”
“不能也罢,我还有其她事想问问你。”
黑云混着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魔气遮蔽了整个鹤顶的天时,绛仙草终于意识到鹤顶是怎么在百年间变成了如今这模样。不过其中更细的点她还是未能知晓,何况在锁妖塔将要被毁之际,涟漪忽得醒来,眼睛都没能彻底睁开就要往那处冲。
绛仙草实在贪心她的体质,不愿意这小丫头就这么把自己的性命交代了,忙要去拦住涟漪。然而那时的涟漪光是看着周遭景象,听着那不绝于耳的种种声音,怎么会猜不到自己的师姐正面临何等危险,还有团团。和绛仙草周旋不多时,这丫头竟然突破了修为,手中那把长剑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人被情所牵,这事绛仙草游历世间千年自然听说许多。于是不再拦着涟漪,同她一起往锁妖塔而去。哪知道还未曾靠近锁妖塔,便听得“轰隆”一声,之后是无穷无尽地万妖嘶吼之声。再之后,滚滚魔气铺天盖地,涟漪刚突破了修为没走两步便晕了过去,绛仙草只得把她拖入地下保护起来。
等那遮天的魔气消散,鹤顶归于平静,绛仙草这才拖着涟漪出来,因此也就只能看到伤势不一的四张熟悉的脸,还有不知道是该离开还是该守着人的炎犽等凶兽。
这一干人之中,绛仙草最是在意涟漪和顾子铭,见状忙找了一圈,却不见顾子铭身影,再想到那突然涌过来的不寻常的魔气。百年前的那场浩劫她虽躲在鹤顶之中,并未受到什么牵连,到底有所耳闻,方才那魔气像是千百魔修张狂而来,虽不见人,有这样的架势以那些魔修的本性,也该扰的鹤顶乃至整个墟泽霖不得安宁,怎么会这样走了?
而且那些魔气离开后,似乎带走了鹤顶之中部分她所不能解的毒瘴。
鹤顶对于绛仙草而言是家,她自然不愿意鹤顶生灵涂炭,只要是有关能将鹤顶恢复曾经景象的线索她都不愿意放过。这才是她跟着过来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