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便看出盛年是个尚未步入社会的大学生,因此才会单纯到以为这个世界真的不存在阶级划分,以为某些东西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够争取。
但人生很现实,很多东西都来源于命中注定。
裴之澈表面上是在笑,实则是笑里藏刀,盛年同为alpha,自然看得出这一点。
郑筱在旁边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他捂着嘴,小声惊呼道:“什么?你是绒绒这个月的相亲对象?!”
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
盛年能清晰感受到来自裴之澈的无形之中的压迫感,他的额头上冒出几滴冷汗,咬着牙问:“你真的只是送他回家吗?”
“当然,感谢你对他的关心。”裴之澈道,“但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研究一下如何调好下一杯酒。”
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他凌厉的脸庞,看上去极具侵略感,盛年不敢继续靠近。
“盛年!干什么呢,调酒调到哪里去了?没看见这边还有客人吗?”经理注意到这边的纠纷,小跑过来。
经理干这一行很多年了,一眼就能看出每位客人大致的素质与经济实力。他见到裴之澈,马上换了副面孔,赔笑道:“不好意思啊这位先生,是我们培训不到位,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请您谅解。我让他给您道歉,再给您那桌多送一杯酒,您看可以吗?”
经理推了盛年一把:“快道歉。”
盛年倔强地不愿意道歉:“我又没错。”他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没关系,有安全意识是好事,不用给我道歉。”裴之澈没有再给盛年一个眼神,“你们忙吧。”
裴之澈转身离开,用背影隔绝盛年几乎是紧贴在祁绒脸上的眼神。走得稍微远些,他隐约还能听见经理责问盛年的声音。
盛年很需要这份工作,他在经理面前不敢肆意妄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之澈带走祁绒。
离开餐吧,裴之澈的内心像是有一只野兽在不断地冲撞牢笼。他讨厌任何人觊觎祁绒,祁绒跟他一起长大,分明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站在祁绒身边的人必须是他。
也只能是他的。
裴之澈低下头,看见祁绒的睡颜,原本躁动的内心又奇迹般平复了下来。
郑筱没再跟着出去,跟裴之澈道别后,他留在了原地,看看裴之澈又看看盛年,感觉自己一刹那憔悴了许多。
裴之澈把祁绒抱进车后座,让他枕在自己腿上睡觉,随后又给他盖了一条小毛毯,一切准备就绪,这才开口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开得很平稳,一路上都没有什么颠簸,车辆快速驶过车窗外的路灯,灯光忽明忽暗地掠过祁绒的脸庞,产生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怕灯光晃得祁绒不舒服,裴之澈将手掌虚掩在祁绒的脸上,为他挡住那些错落的光影。
忽然,裴之澈感受到枕在自己腿上的脑袋动了一下。
他放下手,低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