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舌头打结,一时间屋内的人都看向他。云玮看他这个样子,于是道:“自然是收买王大人,让他不要再在催促军饷一事,否则税收还没有补上亏空,他怎麽跟太子殿下交代?”
“给将士们发军饷又不是王大人说了算,难道他别催太子殿下就不发了吗?”梁奕笑了笑,看丞相还想说什麽,他话音一转说道:“此事有疑,交给刑部审理。将军王庞与与户部尚书张继全革职查办,户部一切事宜我亲自处理。”
“太子殿下,这样安排可好?”
梁宴没想到三哥一句话就完事儿了,他楞楞的点了点头:“可以,呃……准了!”
丞相原本都以为梁奕怀疑了,但他忽然将这一切交给了刑部。刑部尚书那个软脚虾自然正中他的下怀。
于是在梁奕问他是否满意的时候,他立刻道;“殿下英明。”
“终于清净了!”梁宴往後一躺,也不管身上的蟒袍皱了。
“吵死了,三哥,我以後不会天天就听这一群人在这吵吧?”梁宴欲哭无泪,擡头看向梁奕。
“是啊太子殿下。”叶孤云翘起二郎腿,一边儿嗑瓜子一边儿说:“殿下又不是第一次上朝,陛下怎麽跟他们周旋的殿下还没学会啊?”
看梁宴一副不想活了的样子,叶孤云低低的笑出了声。不过,他也不能一直打击他,于是道:“殿下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这只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
“我让你做太子你做不做?”梁宴爬起来问。
叶孤云摇头:“我可不做太子,大学士府离不开我。”
梁奕瞥了他一眼:“别胡说。”
“别胡说?你还敢让我别胡说?”梁奕不说话,叶孤云还真差点忘了。他靠到梁奕身边,控诉道:“你知不知道刚才丞相那眼神快把我杀了。他本来就小心眼,你说我在他面前大剌剌的往哪儿一坐,你还提醒他。”
梁奕耸了耸肩:“我是怕你不敢坐。”
叶孤云按住梁奕的肩,低头道:“骂谁呢?谁不敢坐?”
“那你胆子那麽大,还怕丞相的眼神啊?”梁奕笑眯眯的说道。
“我……哎?”叶孤云一想,觉得好像确实有道理。
梁宴和郑森对视一眼,眼神中露出几分可怜。
“咳咳……”梁宴轻咳了一声,问道:“三哥,你把他们两个都关到刑部去了。难道他们真的有问题?”
“当年王庞与我一同北上,他的为人我很清楚。而且国库空虚了多少年了又不是现在才贪污。丞相的手恐怕比别人加起来伸的都长。”
“殿下,有一件事方才我没说。”郑森欲言又止,最终开口道。
“进大营之後,我发现营中无人,只有一名校尉等我。而且搜查的时候此人神色有些不对,我怕打草惊蛇,于是没有多问。”
“校尉?你怎麽不早说啊,把他抓来一问不就知道了吗?”梁宴急切的说道。
梁奕却摇头:“宴儿,不要冲动。校尉只是个小角色,他背後的人才重要。你觉得,方才他们三人谁更加值得怀疑?”
梁奕的话把梁宴问住了,他沉吟片刻道:“户部尚书看上去破罐子破摔,似乎认命了。但他却并不惊慌。丞相一心弹劾他们,甚至有些急切。王将军则一心想要洗脱罪名。”
“如果王将军是冤枉的,那就是丞相最奇怪。”梁宴说道。
“宴儿,你不能什麽都依赖我。我清楚王庞的为人,所以你先把他当成好人了。但如果我不认识他呢,如果他方才惊慌失措呢?”梁奕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有些太急了。
可是皇帝没有多久可以活了,梁宴必须快些成长起来。
“三哥……”
“没事,别急。”叶孤云看出来梁奕的心情,他拍了下梁奕的肩,又对梁宴道:“太子殿下你想,如果王将军真的贪污了五十万两,怎麽可能一直放在雨花巷。就算他没什麽警惕意识,真的就傻到放在雨花巷,但又怎麽会将信件放在营帐里?营帐那麽小,各种人员来回进出。莫说他,你玩儿的风筝都不敢放在东宫。”
梁宴前面听着觉得对,後面听到风筝立刻道:“不对,你怎麽知道我玩儿风筝了?”
“诶呀,这不是重点。”叶孤云把话头扯回来,又道:“此事疑点重重,还有郑兄弟说的那个校尉。不如派人查一查这校尉的身份和往来,恐怕不嫩差出线索。”
“梁奕,你觉得呢?”叶孤云问梁奕道。
梁奕点了点头,赞同道:“既然是你想出来的办法,那就你去查。”
叶孤云:“……”
看到叶孤云忽然变脸,梁奕没忍住笑。他笑着转头看向梁宴,道:“正好试一试刑部侍郎听不听话,让人告诉他,先不审,别让人看出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