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一沾到凳子,心里都安定了些。
然而,李希言却不给陆方明喘息的机会。
“陆御史。这堤坝建造的事情是由谁督办的?”
“主要是杨长史和?苟县令。”
“苟县令何在?”
苟维起身出?列:“下官在。”
李希言抬手指向站在下方的商人们。
“这几个人怎么瞧着和?你长得有些仿佛?”
“他们都是下官的亲戚。”
一句话顿时?引爆了现场。
虽然大部分人都知道这苟维利用职权将堤坝的生意都包给了自家亲戚,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他敢就这样承认了。
这是发什?么疯?
苟维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他刚刚说?的是什?么不重?要的事情。
而一旁的陆方明就没有这样淡定了。
这厮是要做什?么!
他没有搭腔,悄悄观察着李希言的面色。
没想到,李希言竟像是感知到一般,看了过来。
眼神里带着玩味。
陆方明猛的觉得自己像是被猫逗弄着的一只老?鼠。
一直被无形的牢笼困住。
“陆御史,你有何看法?”
怔愣不过一瞬间,陆方明很快恢复了往常的淡然。
“我?当时?一一查过,这些商人和?相关?办事官员并无亲属关?系。”
李希言像是随意一指,指出?三个人。
“他们和?苟县令不沾亲带故?”
那三人本就惧怕李希言在外的“名?声”,此时?早已吓得说?不出?话,只眼巴巴地拿眼神去瞅苟维。
苟维还是埋着头一动?不动?,仿佛事情从头至尾和?他无关?一般。
坐不住的人反而是陆方明。
他打量了三人一眼,一脸迷茫:“这三人是苟县令的亲戚?怎会……”
李希言看着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恶心,打断了他的话。
“个头最高这个是他娘的表侄子,旁边这个是他姑父的儿子,这个嘛,是他父亲的表弟。这些人勾结在一起,在堤坝上可是做了不少文章。”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队绣衣使出?列,齐刷刷举刀砍向旁边用来封顶的石料。
刀一落下,看似坚固的石料瞬间碎成一片。
四?周的百姓哗然。
“天哪!这石料这样不结实,等到雨季一来,水一冲不就垮了吗?”
“不垮怎么再修,不再修怎么捞钱?”
“这黑心肝的狗官!是一点儿都不顾我?们的生路啊!”
刚刚经历了洪灾的苏州百姓,伤痛尚未褪去,又见此情此景怎会不怒。
“还有。”李希言站起身,沉声道,“方淳。”
力工组成的人群立时?闪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