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风和不解:“山顶上光秃秃的,他躲在那里也?太显眼了吧?”
“万一,他不是为了躲呢?”
“不是为了躲是为了什么?”
容朗凝眉:“你是怕他寻死?”
“他或许不?认为那是寻死。”
李希言阔步走在最前面,脚步飞快。
去晚了就?糟了!
幸好,通往山顶的路还算平坦。
一行人不?过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山顶。
一个瘦长的背影就?在眼前。
所有人停住了脚步。
那人就?站在悬崖边上。
甚至不?用抬脚前进一步,只需轻轻向前倾身就?会坠下。
夏日的晚间,山风阵阵,鼓动着他的衣袍。
那人背影微动,转过身来?。
是一个五官端正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四十?几岁的模样,面容清秀,却留着一把?大胡子。
“余绍。”李希言叫出了他的名字,“不?要做傻事。”
“李少使?果然发现是我了。”余绍轻笑,“今晚发现有人跟踪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被你发现了。不?愧是你啊。”
他的身影晃了晃,像是马上要坠落下去一般。
李希言紧张得头皮都在冒汗,声音都有些颤:“你先?过来?。”
余绍摇了摇头。
“悬崖之下还是退回一步,与我而?言,都是同样的结局。”
月初升,没有云层遮挡的月光越发的白,像是白日的阳光。
只是,月光是冷的。
余绍脸上是一片惨白的月光。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是没有退路,但是你还有前路!”李希言借着说话的功夫吸引他的注意,脚下悄悄向前移动了几步。
“李少使?。”余绍自嘲一笑,“我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哪里来?的前路?”
关风和忍不?住喊了一句:“你有功,不?一定会死!”
“不?是这个问题。”余绍摇了摇头,“我不?想活在阴影之下,不?想再过这种?见不?得光的日子。”
他躲了这么多年,已经足够痛苦。
李希言问道:“什么叫做见不?得光的日子?”
“李少使?。”余绍语重心长,“你不?懂的,犯了罪的人,手?上沾了血的人,是睡不?着的。我太痛苦了,不?愿意再痛苦下去。”
“你说错了。”
“错了?”余绍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只有承担罪责你才能坦坦荡荡活下去。你知道张岫吗?”
余绍神?色微动。
谁人不?知那位女大夫张岫?
十?几年前一场瘟疫之中,张岫的丈夫得了瘟疫去世,死前嘱咐张岫将其解剖以研究瘟疫破解之法。
张岫解剖了她的丈夫,也?破解了那一场瘟疫。
这本是好事。
然而?,当时在位的先?帝昏庸听了小人之言,竟然判张岫斩刑,其子流刑。
后,在当时的大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力劝之下,二人皆改判流刑。
见对方?表情松动,李希言继续说道:“张大夫母子虽然因为小人作梗,在流放之地被害。但是在流放之后,她依旧行医问诊,日夜不?辍。只要人还活着,你就?有无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