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杳暂时忘记了危险的记忆,把许群玉的克制理解为是今天守庙累了,也不再催促他,只是双手主动撑在他胸口以便与他靠得更近一点。
这一摸,才发现许群玉的心跳变得很快,仿佛擂鼓一样撞在她的掌心。
她咬了他下唇一口,催促他主动一点。
空气安静。
过了很久,许群玉才轻轻叹了口气。
“别着急。”
他终于动了,单手抵在她后背,迁就般低下头。
丹田里的炁几乎是自发地往她的身体里流动去。这些灵炁裹着他沉默的欲念,变成她的养分。
再等等。
他想。
*
雨下了一个周末,天空终于在周一早上时溢出金色的阳光。
方杳神清气爽地到了学校,见一群学生围在办公室门口,还以为又是谁犯事了。她从学生堆里挤到门口,才看见有三名警察站在里头,正在和教务的江主任聊天。
“这是三班的方老师,她跟陈老师关系很好。”江主任指着方杳说。
一名警察走过来,“陈雅在上周五的时候跟你有没有联系?”
方杳在上周五跟陈雅唯一的联系,就是听她对许群玉品头论足了一番。
“出什么事了吗?”
警察说:“陈雅失踪了。”
上课铃响,学生被江主任赶回了各自的班级,方杳一脸凝重地坐在办公桌前跟警察详细说明了周五那天跟陈雅的交谈。
显然她这边的信息没有任何用处,警察例行询问完就收起了执法记录仪,临走前又对一旁忐忑不安的校领导们说:“陈雅的失踪很可能跟之前的案件性质相同,但目前还没有定论,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模式也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你们要多加强师生的安全教育。”
“听着像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的意思,希望陈老师不要出事。”
方杳这晚忧心忡忡地跟许群玉说。
见她这么担心,许群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枚抹了朱砂的铜钱让她戴好。
家里到处都是铜钱,但这枚很不一样,通体漆黑,凹槽里嵌着厚重的朱砂,稍微靠近就能闻到浓重的香火味。
“这有什么特殊功能吗?”
她将铜钱放在指背,玩儿似地从拇指处一路翻转到小指。
“保护你的。”许群玉见她不信的样子,直接帮她戴上,“不要摘,没人能伤害你。”
方杳见他一脸认真,到底忍住了质疑的话,捻着脖颈上挂着的铜钱,“行,听你的。”
陈雅失踪的消息如一片阴云笼罩在宜云二中里,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心不在焉。等到了周五,方杳特地跟班上学生强调周末要待在家里,不要乱走。
“尤其是你,程宋。”她屈指敲了敲讲台的桌面。
坐在最后一排的高个子男生抬起头来,老老实实应下:“知道了老师。”
就这样又过了一周,许群玉在周六照例去明虚观守庙,方杳中午正准备去给他送饭,手机来电铃声忽然响起,显示是座机办公电话。
方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哪位?”
“你好,市公安局。是方杳老师吗?”
“我是。”方杳心头忽然一紧,直觉性地升起忐忑。
电话那头的警察说:“程宋是你班上的学生?”
“是。”听这个名字,方杳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他昨天下午失踪了,我们联系不上他父母,你现在能不能过来一趟?”
方杳听到这个消息,饭也顾不上吃,立刻收拾包,“可以,请问地址是哪里?我现在过去。”
警察把地址发到她手机上,方杳一定位,发现竟然是郊区。她觉得有些奇怪,又给警察拨电话确认,对方说位置没错,要她尽快过来。
方杳留了个心眼,上公安局网站搜索了联系电话,确认和自己手机上的号码是一致的,才勉强信了。出门前,她给许群玉发了条消息,他大概又是在给人解签,还没来及回。
她匆匆下楼招了辆出租,司机听她报出地址,“得加钱。”
“不能打表啊?”
“平常谁去那地方?我能拉你就不错了,回来大老远的路耗油费又没客,你总得补点儿费用吧。”
窗外风景变化,从绿化极好的市区一路往边缘开去,平坦的马路被崎岖的泥路替代,砂石尘土飞扬,最后在一处破旧的厂子前停下。
司机摇下车窗伸手朝外一指:“这里路太窄了,车开不过去,你往前走就到了。”
方杳付钱下车,刚在地面站稳,出租车立刻扬长而去。
她站在原地环视四周,担忧中又多了几分不安——这里实在不像警察上班的地方,反而像嫌犯的藏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