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驰风没好气道:“起来,上车。”
见姜随云没动,难得补充一句:“不去医院,回你家。”
姜随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毕竟她感觉贺驰风刚刚走的时候那眼神明晃晃就是说她不识好歹,现在居然还愿意回来接她。
这次姜随云老老实实地上车落座。
她是真的有点迷糊了。
以至于回到家里的时候,贺驰风问她医药箱在哪儿?
她都呆呆的。
贺驰风翻了一圈饮水台附近,才从一个柜子里翻出来。
东西倒是很齐全,他拿了几盒药,又翻出温度计。
姜随云换了身居家服,先前那衣服穿着实在是不舒服。
贺驰风过去让她吃药的时候,才看见她身上穿的什么——一套恐龙连体衣。
瞬间脸上多了些一言难尽。
幼稚。
什么蠢衣服。
真不知道他哥是怎么看上姜随云的。
他将药和温水塞进姜随云手里。
“吃了。”
然后就听见对面迷迷瞪瞪睁眼道:“空腹吃药,对胃不好。”
贺驰风单挑眉毛:“看来还没烧傻,但是现在没饭吃,这药你爱吃不吃,不吃就烧死。”
姜随云听懂了“烧死”这两个字,捧着水杯就是一口闷。
贺驰风嘴角微不可查地紧绷:“看来还是惜命的。”
他将温度计塞进姜随云嘴里:“含住,别乱动。”
姜随云乖巧照做,她半梦半醒的,睁不开眼,恍惚间像是回到了还在南县的那段时光。
那时候妈妈还在她身边。
她初高中那会儿身体不好,每次生病都兴师动众,久而久之,爸爸总是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按那人的话说,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精细干什么?白花钱!
生病真的很难受,但是妈妈每次都会整夜整夜的守在她身边。
那时候她还没这么怕打针。
医院的天花板总是雪白雪白的。
妈妈会帮她捂热那只输着液的手,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输进体内的冰冷液体似乎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姜随云一把拉住那只伸过来的手。
如果现在她脑子还清醒,肯定会发现眼前的人是贺驰风,但谁叫她现在脑子不清醒呢。
半梦半醒间就有点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了。
“干什么?”
“我还想喝水。”
“杯子在旁边,自己拿。”
生病的时候,人总是会很脆弱。
姜随云莫名委屈:“可是以前你都是喂我喝的啊。”
贺驰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他眯眼,这人是把他认成他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罕见地在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快。
这种不快,他将其归咎于,大少爷第一次伺候人,就被认成了其他人。
哪怕被认错的人是他哥。
他不舒服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