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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停在了一个岔路口（第2页）

丈夫走过来，夺过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关上：“我说过，我只是最近有些累了。徐慧，你做人不要这么没有良心，前几年是你不想生孩子，你家的压力和我家的压力都是我帮你一起分担，现在你把所有的锅甩在我头上，我妈一个电话把我叫回来，逼问我是不是出轨了，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局面？”

徐慧终于看向自己的丈夫：“所以你出轨了吗？”

丈夫看着她，沉默半天，竟然笑出来：“对，我出轨了，我就是出轨了，你满意了吗？你真是个疯女人，徐慧，你真是一个自私的疯女人！”徐慧觉得丈夫陌生，他以前是什么样子？总是斯文体贴，总是叫她老婆，总是平稳温柔。她不禁想，难道如丈夫所说，是因为自己是个自私自利的疯女人，所以才将他逼成现在这副样子吗？

徐慧没说话，丈夫也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他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点燃。

徐慧竟然不知道丈夫是会吸烟的，她最讨厌烟味，而从来没有在丈夫身上闻到过烟味，所以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吸烟？在哪里吸烟，每天一盒还是半盒或是只有一根？她很简单地开始自责，难道真是自己对丈夫太过不关心？在一段婚姻关系里并不是女人才敏感缺爱，说不准丈夫是更敏感的那个，只是自己从来不知道。徐慧想要道歉，还没来得及开口，被丈夫抢占了先机。

“你哪里像个女人呢？每天除了案子就是案子，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什么时候花时间在这个家里过？什么时候花时间在我身上过？就算在这些都做不到，哪怕你花点时间在自己身上呢？你看看你自己吧，徐慧，连我妈都穿得比你好看，我爸有时候都偷着敷两片面膜，你呢？你鼻子上那些黑头有时候我看得心里都恶心，你从来不会想过要除一除自己的体毛！”

徐慧机械地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丈夫。

他手里的烟燃得很快，细支香烟，夹着香烟的手有一点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终于说出心里话而畅快地发抖。

“律所聚餐我从来不敢叫你，每次都说你忙，其实是我嫌丢人，你知道吗，徐慧！我嫌你丢人！”

“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毛兴怀，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呢？”

“是啊！我他妈为什么要跟你结婚呢？我自己也想不通，我也经常问自己，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呢！”

“你对我好都是装的吗？”

“我他妈不知道，现在问我这些还有意义吗？我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喜欢你的，你是警察，一个警察的外表重要吗？我以为不重要，可是久而久之我开始在意了，我也想要一个带出去有面子的老婆，能让人夸一句漂亮的老婆，甚至哪怕是夸一句贤惠呢？可是你一个词都沾不到边！我承认，我庸俗，可是庸俗有错吗？我爱面子，爱面子有错吗？”

“那你早该跟我说，从你嫌弃我的第一时间就跟我说，不是吗？”

“我他妈说个屁，我说什么，我说你能不能去做个美容，能不能买几条裙子，能不能开始穿高跟鞋？这现实吗？你觉得这现实吗？”

“我……我会为了你改变，就像那天我主动穿上那条裙子，就是因为我想为了你改变了，不是吗？”

“现在晚了，你穿上那条裙子让我感觉恶心。”

“毛兴怀，我从来没想过你会说这样的话。”

“我也没想过我会说这样的话。”

“你真是个演员，我竟然一直以为你很爱我。”

“我们离婚吧。”

“好。”

徐慧没流眼泪，她讲完这场争吵，注视着镜头，突然贴近，向镜头展示了自己的鼻子：“这会很恶心吗？我从来不知道这些，我确实不像个女人。我好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人生停在了一个岔路口，面前有两个选择，而这两个选择好可笑，你知道吗？左边有一个蓝色的牌子，上面写着‘男’，右边有一个粉色的牌子，上面写着‘女’。我今年二十八岁，我竟然要在二十八岁重新选择做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女人，你不觉得可笑吗？”

许蔷薇仍然沉默。

徐慧低头看自己的鞋子，发现了一个佐证自己为“男性”的证据，她脚上正穿着男款运动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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