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县跟何家村离得不算太远,高铁两个小时就到。
许蔷薇在列车上跟某人聊天,那人回复:
“我看过你的电影了,你来找我吧。”
“谢谢你做的决定。”
“只是我爸爸不会同意我拍这个,我可能根本没办法跟你见面。”
“没关系,我会想办法,你相信我吗?”
“……我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可以吗?”
“嗯。”
身旁的座位坐着的是徐朗。
徐朗的寒假放到正月二十,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想要打开手里的潘多拉魔盒。他当然可以当一个逃兵,遇见了许蔷薇这样的人,短暂地被强引力拉扯到她的身边,却发现这股引力可能摧毁他的世界,当逃兵是理所应当的,可面对这么精美又完全未知的盒子,他会犯最普通的错误——打开盒子。
那天凌晨将近四点,徐朗给许蔷薇发微信,微信是白天在商场加上的,他说看来我跟姐姐很有缘分,许蔷薇也并不在意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谁。
“蔷薇姐,你说你马上要离开荔县了,是要去别的地方采风吗?我想跟你一起去。”
这消息发得有些惴惴不安,知道许蔷薇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所以一边觉得许蔷薇会很干脆地拒绝他,一边觉得许蔷薇或许不介意带上他。辗转难眠,又爬起来打开笔记本,看了一遍《今晚,我想当一颗星星》。
徐朗早就搜过影评,这部片子的影评大概分为两派,一部分人觉得他们看懂了导演的内心,评价这部片子的核心其实是女权;另一部分人觉得导演太过虚伪,靠下三滥的手段博眼球,还非要模糊地披上看似深刻的华丽外衣。
可徐朗知道,片子里的那颗星星是许蔷薇口中的“她”,就像自己此刻疯狂地被许蔷薇吸引,执镜的许蔷薇也只是在那时疯狂地被星星吸引,仅此而已。
一觉睡醒徐朗看到许蔷薇的回复,早上七点发来的消息,短短两个字:“好啊。”
徐朗问她怎么突然要去那种地方,那里没什么景点也不是什么网红村,许蔷薇给他看手机,是许蔷薇的聊天框。
徐朗没看明白:“这是谁?”
许蔷薇将手机收起来,目视前方:“何家村的一个女孩儿,你听说过何家村吗?”
徐朗摇头。
许蔷薇扯出一个笑来:“我也是偶然刷到她的博客才想尽办法查到一些资料,十年前何家村只是最普通的一个村庄,而这几年的时间里他们莫名其妙发家致富,几乎全住上了小别墅,一个村子的共同富裕,换作别的地方早就上了新闻,可他们低调得反常。”
徐朗瞪大了眼睛。
许蔷薇:“周边村子经常拍到有豪车出入何家村,最重要的一点,这个村子的女孩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可以轻易查到何家村的某个男孩在哪里上学,得了什么奖项,考上什么大学,可这个村子像是没有女孩一样。”
徐朗完全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许蔷薇看他:“既然你来了,就帮我个忙吧。”
许蔷薇从县城租来的豪车停在别墅门口。
接待两人的是一个脖子上戴金链子的中年男人,男人开门时笑得和蔼,笑容还停留在嘴角,在看见徐朗身后还跟着一个许蔷薇之后猛地变了脸。他皱起眉来,似乎为难:“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徐朗往后看了一眼,许蔷薇面无表情地捧着自己的DV机,好像早已习惯跟着徐朗出入各种奇怪的场合。徐朗说:“我带的摄影师,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