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什么?”郑氏已红了眼睛,拿起桌边的方边软垫子就往乔侍郎身上招呼,“妾身到底哪儿对你不起了,自打来了这府上,妾身事事恭顺,敛起了先前那性子,何曾违逆过你了?”
“官人可倒好,嫣儿都被你那嫡亲的女儿欺负成了什么样儿了,你不帮着我们也便罢了,现在又要将我的掌家之权夺了给那就不该活下来的安氏女儿去,我,我真是活该,没名没分的为你生儿育女,到头来你还是向着乔三娘这个嫡亲的女儿,我,我不如一了百了,吊死了罢!”
郑氏气急了,也是不轻不重的打了两下,与之前在别庄时那样,又不敢真的将人给打疼了。
哀哀戚戚说罢,便扔了枕头,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细带子来,转头就要往房梁上挂。
乔侍郎赶紧将人给拦着了。
“你这是干什么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怎么办?”郑氏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拉扯着绳子,“我死了,老爷不正好找个真的温顺乖良的来,到时候也不会像我这个小肚鸡肠的,跟你嫡亲的女儿争什么了!”
“诶呦,你瞧瞧,你说的这都是哪门子的话。”
乔侍郎从郑氏手里抢过了细带子,扶着人的肩膀给按在了梅花椅上,“娥儿,我其实也是为了你好啊,你看,你每日都要料理这府上的大小事务,常常要从早忙到晚,这段时日都给累瘦了。”
“不如交给乔予眠,让她折腾去,也减减你身上的担子,一举两得,岂不两全其美吗?”
郑氏撅起嘴,恨恨道,“官人叫我交出掌家之权,还不如杀了我。”
“你……”
能说的都说了,乔侍郎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郑娥这副倔强的样子,他也不知怎的,忽然就没了继续哄的兴致了。
“娥儿,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乔侍郎当真拉开了门,毫无留恋的走了出去。
等到郑氏起身想叫人时,那还能看着乔侍郎的影儿了。
一心一意依靠的男人就这么绝情的走了,郑氏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似的,扑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官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程嬷嬷与柳枝走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幕,二人赶紧上前将人给搀起来。
“夫人,这是怎么了?您怎么坐在地上……是不是……”
想到老爷走的决绝的背影,程嬷嬷识趣儿的将后半截话给咽回到了肚子里。
“官人竟然,竟然说要我将管家之权交给乔予眠那个小贱人,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郑氏再也绷不住,哇的一声爆了。
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再看,桌上的茶壶、茶盏全数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贱人!贱人!”
“她娘是大贱人,生了她这么个小贱人!”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郑娥彻底了疯,嘴里骂着,手上砸着,可将这院里伺候的给吓了个够呛。
直到她累了,程嬷嬷才敢上前,小心翼翼的劝道:“夫人,您可不能为着个贱人气坏了身子啊,实在不值当。”
“你有什么好办法?”
郑娥病急乱投医,紧盯着程嬷嬷的面皮,将人看的心里打怵,忙不迭道。
“老奴斗胆,依我看呐,您就不该跟老爷较劲儿,反倒是……离了心。”
“您就算是将掌家之权交出去又如何,乔予眠那个蠢出生天的小贱人也就会使些阴招,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掌家,怕是不出一个月,这府上就得乱成一锅粥了,就算不乱,咱们也可以让她乱了啊,到时夫人只需略一出手,力挽狂澜……”
程嬷嬷说着,一摆手,嘿嘿一乐,“您说,老爷最后还不是得重新将掌家之权交还到您手上吗?”
郑氏眼珠转了转,是啊,乔予眠那个蠢东西,早就被安氏给养废了,她懂怎么掌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