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原本只有三两宫人匆匆行走的长长宫道上,这会儿竟拐出一个人儿来。
这人是个男子,此人锦衣华服,腰坠白玉。
既不是内侍公公,也不是值守侍卫。
也不知是哪家的郎君,竟能在这宫中行走自如。
乔予眠心中虽有困惑,但瞧见个陌生人正往这边来,她自然就没再继续同冬青解释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在那男子来到自己面前之前,乔予眠往一旁让了让,本意是于他错开,各走一边。
那人应该也领会了她的意思,见自己往左错开走,他便跨出腿,在路的右边走。
本以为就会这样沉默的擦身而过,各走各的。
乔予眠心中虽对这人的身份存有些许疑惑,但也没什么起伏。
直到两人越走越近,错开身,背对着走出了两三步的距离时。
那着一袭宝蓝色华服的男子却忽然转身,拱手作揖,叫住了她。
“敢问这位娘娘,慈宁宫如何走?”
这人的声音仿佛是天生就染着三分不经意的笑似的,听到耳朵里有些邪。
慈宁宫,那是贾太后的寝宫。
乔予眠脚步一顿,思索再三,还是回过身,还了礼,才道:“郎君见谅,本宫也是才进宫不久,对各处宫殿的地形也还不大了解,郎君此番进宫,未有人引路吗?”
她并不知这人的身份,所以即便知道慈宁宫的所在,也并未第一时间说了。
毕竟,这宫中不似乔府,须得处处小心谨慎才好,不若被谁给诓骗了,再叫太后伤着了,她可担不起这个责。
“哦”那男子拉长了尾调,挑了挑眉,兴味颇浓道:“这样说来,娘娘便是新进宫的乔贵人,不,现在好像该叫乔婕妤了,我没猜错吧?”
这人说话实在是有些唐突了,且听他的语气,仿佛是对宫中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乔予眠心中不由得防备起来,看向这个陌生男子的眼神中隐隐地多了几分警觉。
“不知郎君是哪家的公子,若是得了太后传召,可要快些去才好,别误了时辰。”
她已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满,若是个正常人,早该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会儿已作揖告辞了。
可眼前这个男子,显然不能被列入正常男子的范畴。
“婕妤娘娘是在担心我吗?”
他说着,向前一步,竟是就要朝着乔予眠的方向逼近过来。
乔予眠下意识地往后退。
冬青也拦在了她跟前,蹙眉大声道,“还请郎君注意分寸,既已知晓我们娘娘的身份了,就该自觉些,怎么还如此孟浪?”
“孟浪?”
谢琅将这两字含在嘴里,绕在舌尖咀嚼了一番,不但没生气,反倒是颇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在下只是个不小心迷路了,想向娘娘问个路,娘娘怎能这样说我呢?”
他看着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乔予眠耐心有限,加之这人给她的感觉实在是说不上来的诡异,她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纠缠。
“郎君找错人了,你还是去问别个宫人吧,别叫太后娘娘等的急了。”
说罢,乔予眠便不欲多言,转身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