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僵持到开春三月,老皇帝病重仍无好转,内线来报,皇帝驾崩,煜王便带兵从宣承门杀进了皇宫。
他没有退路,甚至是从老皇帝将朝中政权都交由魏璟手上开始,他就谋划好了一切。
夺政权势在必行,他等的便是今日。
禁军统领私自开了宫门,煜王一路畅通无阻,带着太子弑君父逼宫的矫诏杀进了政殿。
太子与魏璟皆困于皇宫,宫中禁军又早已被拉拢,煜王此时胜算瞧来极大。
他带着兵以及一众朝臣,重重围在殿外,威严赫赫,要替君父斩杀叛乱。
太子看着众人试图劝降,魏璟则从玉白手中搭起弓箭,运尽全力将手中冰冷的箭矢,直直射向煜王的心脏。
“谋反者——诛!”
随即一声令下,原本反叛的禁军迅速拔刀斩杀叛乱。
太子与魏璟如何会没有准备,看似陷入重重围困已是绝境末路,但不过是一早就设好的局。
一众臣子们甚至来不及反应,煜王已经躺在血泊里死去,他们惊慌向太子求饶。
太子不想太过杀戮,便让他们先去华阳殿静思,明日再做判决。
可站错了队的背叛之人,焉能有活路?
魏璟提刀,步步走向他们,看着他们惶恐万状地求饶,丝毫不为所动。
殿内血流满地,十数具尸体横陈在地。
执刀之人,双眸被血腥浸染,凌厉阴狠,不曾放过任何一个人。
暴戾举止,震慑朝野。
也是此时,朝臣们才知晓了魏璟的身份,也知道了当年行宫大火原是煜王谋害,是以对他华阳殿残酷斩杀之举,无人敢有微词。
不过,煜王虽是矫诏逼宫,但若非太子病愈,或许不会有今日这样顺利的反转。
而从始至终不曾站错对的朝臣们,一思及此,都有些后怕与庆幸。
这场谋反逼宫平息后,老皇帝也薨了。
太子登基,改年号元宁。魏璟入主东宫,成了太子。
文瑶忙爬起来:“嬷嬷不必担心,我晚些时候会去给殿下送药的。”
于嬷嬷瞧她脸色有些不对,分明早上见她气色尚好,问道:“可是来身上了?”
文瑶点头:“无妨的,已经好了很多。”
于嬷嬷道:“今日不必前去送药了,适才殿下派人来说,你好好歇着就成。”
想是因为今日湖边发生的事要处理,回不来,如此倒也轻松了她。
于嬷嬷走后,文瑶瞧了一眼饭食,没有一点胃口,又躺了回去。
不知睡到何时,她迷糊间听见门被推开了,有道身影近前。
她惊醒过来,却发现来人是魏璟。
文瑶皱眉:“殿下来这儿做什么?”
魏璟站在门口,屋内漆黑一片,桌上的饭食也一口未动,“你睡了一天?”
文瑶否认:“没有。”
她住的房间不小,也分了里外间,魏璟进来后便在外间寻了个地方坐下,告知她:“你该离周云月远一点。”
他这语气似在命令,文瑶听来不喜:“我与她是朋友。”
“你倒是和谁都能成为朋友。”
不过见了几面,竟然就成了朋友。
魏璟的声音喜怒难辨:“倘若今日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你也无妨?”
“今日多谢殿下相救。”
文瑶起身站在床边先朝他行礼,随后道:“今后若遇见这样的事绝不会再麻烦殿下。”
魏璟在不高兴她在宫宴上瞎掺和事情,怕给他带来麻烦,文瑶能理解。
魏璟垂下眼眸就这么观察她脸上流露出的反应,泛起的红晕,渐渐急促的呼吸,仿佛她是掌中猎物,缓缓侍弄,以得乐趣。
文瑶觉得头皮发麻,在他又要俯身侧头过来时,揪着他胸前的衣袍,再次请求道:“不要亲”
魏璟手中动作不停,缓慢揉捏,轻飘飘地反问:“为何?”
他没打算停。
横在两人之间的某种禁止被打破,便没有什么不行,想停也停不来。
年节一过,褚家便启程了。
到了京城时已然是二月初,褚峥与褚远父子俩第二日便进宫谢恩,回来时便陆陆续续收到了许多拜帖。多是结交攀附之意,父子俩皆以公事繁忙一一回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