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吧?我也才遇见塞壬大人。”独角鲸不确定,“不过看样子应该是这样的。”
“哦……”
温初想,那修是不是见过无数次这样子的大规模的死亡了?
是不是也如此,埋葬了无数次鱼群?
“修好辛苦。”温初道。
他不理解修为什么要为海洋中的生物如此鞠躬尽瘁,只是单纯的感慨,觉得修这样太忙了。
独角鲸叹息了一声,也感慨道:“是啊,这一切快点结束吧。”
简单的休息过后,他们启航了。
温初本来是趴在修的肩膀上的,但海水扑过来,他的触手乱飘,几次不小心碰到修的胸口之后就被修不耐烦地丢到独角鲸的头上了。
有了刚才的经验,温初这次被丢开的时候特意撩开修耳后的头发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修气得耳朵都红了。
于是温初很识趣地闭了嘴,安静地呆在独角鲸头顶当一只水母球。
独角鲸一阵好笑。
她看着修脖子后面简陋的海草项链绳结和耳畔的那一小撮麻花辫,压低声音问温初:“头发和项链都是你干的?”
温初认真回答:“不是,我只编了头发,项链是修自己做的。”
独角鲸有些意外:“自己做的?塞壬大人喜欢这种装饰。”
“应该吧?”温初不太确定,“他把我别在他头上的花放进贝壳里了,我本来想丢掉的,那朵花不好看了,我想给他送别的好看的花。”
独角鲸:噫。
要不是温初的语气实在是无辜且理所当然,她都要怀疑温初是故意在对她秀恩爱了。
还说没谈,这分明就是谈了。
独角鲸还没来得及感慨,就听见前方传来修的声音:“我就说当时你为什么在折腾我的头发,原来是把我的头发编起来了。”
那声音冷冽,温初直接一个激灵立起来了。
“我错了。”他道歉的无比丝滑,“你别生气。”
修挑眉:“你倒是知道你惹我生气。”
温初诚恳地道:“之前不知道,把你的头发编起来之后,我看见你耳朵红了好几次,所以知道了。”
独角鲸这次直接“噫”出声来了。
修这次大概真的被他气到了,尾巴都在抖,温初看见对方伸手快速扯掉了被编起来的头发,让金色的长发重新盖住了耳朵。
他猜是因为修不喜欢被编头发。
修皮笑肉不笑地把他从独角鲸的头上抓了下来,拎起他的那一把触手。
“怎么编的?和我说说,我现在就把你的触手编起来。”
温初没听懂修的言外之意,乖乖伸出三根触手给修演示:“就是这样,旁边两个交替往中间编,你要是生气的话就把我编起来吧,别不和我亲——唔唔唔!!”
温初这次没能把话说完。
因为修伸手就捏住了他。
那双透明蓝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修凶巴巴的:“再说话我就把你生啃了。”
温初想,修骗水母。
修的眼神分明就是舍不得生啃他的。
不过肯定还是生气的,顶多把他切切再吃的程度。
独角鲸在后面憋着声笑,看着在寂静的海洋中打闹的人鱼和水母,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妈妈对她说过的话。
“塞壬大人很冷淡,也讨厌没规矩的鱼,你要是见到他,一定要恭敬些,要懂礼貌,否则会让神明发怒的。”
明明没有。
海洋中的神明不仅会俯身救起每一条鱼,还会为一只水母戴上贝壳项链、因为他而红了耳朵尖、恼羞成怒。
。
不管独角鲸怎么看,温初是没有弄懂修那复杂的情绪。
他对情绪的归类很简单粗暴:正面情绪和负面情绪。
修现在是负面情绪,温初就觉得这是因为自己把修惹生气了。
自己惹生气的就要自己哄,温初把触手给修编、甚至主动把自己辫成了麻花都没有让修消气。
因为现在只要他的触手接触到修,哪怕是一丁点,都会被修毫不留情地弹开。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休息时都没有好转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