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浅故意不去看他,后退了一步,把自己往暗处埋。
“这么大的事,不叫我起来,还打算叫那些埋在地里的祖宗起来?我看你最不懂事。”
话是对着凌子鸢说的,可她那沉沉的声音却敲击着江绾的心。
老夫人终于正眼对着江绾,她已经在门外听了有些时候了,听到下毒二字时,心绪不宁,头风险些发作,她可就凌子鸢这一个独孙。
“江绾,你可知错?”
“回祖母,孙媳不知错在何处。”
若是认错,什么错,不论是她的还是任何一个人的,都将会压在她身上。
她怎么能认。
老夫人猛地一敲桌案。
“你再说一遍!”
“江氏江绾没有错。”
空气瞬时静了下来,风打窗棂,扬起床纱的声音穿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里。
“好,你很好。”
“你没有错,你不好好在祠堂抄书,躺在这儿躲清闲,这叫没有错?”
闻言,江绾抬头,这是······
老夫人在避重就轻。
话到此处,旁的人都松了口气,老夫人许久不发脾气了,一发起来,全府都得跟着遭殃。
但凌子鸢与张浅却不乐意见得。
不过凌子鸢并不着急证明些什么,江绾的事,来日方长,或真或假,是真是假,他自会查清。
江绾方才所言,可能有几分道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信那些鬼话。
若她是江家人,就不会无辜。
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是他的道理。
张浅不一样,老夫人是她请来的,目的就是要给江绾致命一击,烧祠堂,不论是不是她做的,都要坐实。
“老夫人,夫人方才一直在祠堂抄书,但也是怪了,祠堂长明灯点了不知多少年了,里头为了防火星子,都是距离好远的,连地龙都没装,怎么会······”
她意有所指,“怎么会,夫人一进去,不出几个时辰,火就起了呢,当真怪了。”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老夫人。
“怎么回事?”她问江绾。
江绾无奈,只好将方才那谎再编造了一遍。
老夫人听完后微点头,“那倒是多亏了你,好在也是保住了那些灵牌,烧了点微末,没起大火,便是幸事。”
张浅见状,继续加火,“确实是幸事,大爷还这般悉心照料,好在大爷身子也无大碍。”
方才她在门口可都听到了。
老夫人上下瞧了瞧凌子鸢,确实与平日无异,也安下了心,“给你下毒的丫鬟在哪?”
凌子鸢回:“关了,孙儿要细审。”
而后将目光落在江绾身上,“总要把夫人身上的脏水洗干净了。”
“将人带去大理寺吧,让张澍来,你的手段我还不知?心软得很,如何能有个结果?”
“也好,祖母说的有理,明日便将人押走。”
老夫人继续嘱咐:“往后你的吃食都需要验一验,谁送的都一样,千万别漏了。”
“自然。”
“至于江绾,此事未清之前,你便到我院里继续抄着经书,修修心,还有另一事未明,但明日也会有个答复。”
“唉,入冬,寒,多事之秋后还是多事,”她揉着太阳穴,一脸愁容,“掌家印先收回来吧,等事情了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