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一直是宠妃的她,却因一桩丑闻而受厌弃。
她竟不是鲁国公主,而是鲁国请来冒充和亲的舞姬。
父皇虽好色,但最重血统和身份。
他觉得自己脏了,但她彼时腹中已有龙子,此子可有他一半的血统。
那日丽妃诞下一子,母子平安。
父皇本要以欺君之罪将丽妃秘密处死,谎称难产,姑母莫名地将她救了下来,易容成普通女子,在太明宫里做宫女。
她不明白姑母这么聪颖精明一个人,为何要去为了个非亲非故又没什么交集的女子求情。
但这场戏着实好看,没曾想两年过去,竟还有续场。
这次加了新人物,还是两个,江绾她不熟,凌子鸢她可熟得很。
他们虽说只打过三次照面,但楚不疑已经将他的过往摸了个透,可不是熟得很。
大长公主的独孙呐,竟然为了个宫女奔波问寻,最荒诞地莫过于找人家就是为了还人家手帕。
手帕乃贴身之物,这凌子鸢当真没脑子,可害惨了丽妃。
她本以为会是一场乱伦的大戏,可见到江绾,又仔细观察她的相貌与身段······
楚不疑有了十之七八的肯定,那日凌子鸢见到的,倾心的,是江绾,而非丽妃。
可惜了,少了些伦理纲常的乐趣。
此事只有她知道,她姑母不常在太明宫,自然不了解。
由此,她生了个好玩的念头。
······
秋没冬升,楚不疑观天象,好日子来了。
她派人将江绾的生辰八字送到远山寺,还把出宫游乐时结识的一位说书极妙的道士,一并送了过去。
结合天象,编造了一段天命,毕竟有些空穴来风的说法要站得住脚,也得半真半假才能更让人信服。
彼时,镇北侯府遭难,佛堂是支撑姑母的唯一信仰,凌子鸢是稳住姑母的唯一梁柱。
趁人之危?
不,这叫天时地利人和。
楚不疑用指尖百无聊赖地戳着浑天仪上的金球,静静地听着下人汇报镇北侯府近况。
“真娶了啊?”她轻笑,“本宫排的戏,怎么能不去观上一观呢?”
婚宴当夜,尊贵之躯的宁真公主,不好好坐在席位上,反而爬上了镇北侯府的屋檐,在新人洞房的正上方。
她撬开一片瓦,难得兴致盎然。
见到凌子鸢出门后,她更是发了笑。
本以为会有相认戏码,而戏曲就此落幕,没曾想,竟更有趣了。
她本打算在屋顶凑合一夜,看明日是什么情况,可这镇北侯府······
楚不疑有些狼狈地回到长乐宫,衣衫染了污泥,肩头也被箭划拉了两道口子。
“嘶,”楚不疑一哆嗦,“轻一点啊。”
那擦药的宫女麻溜地下跪,“公······公主,恕······恕罪。”
“继续擦,又不会吃了你,你们是我最贴身的宫女,别整日怕我,烦。”
“······是。”嘴上哆嗦,晴雅手上却依旧稳当。
楚不疑自说自话:“镇北侯府才几个主子啊,怎么护卫那么多,还那般敏锐,本宫要不是有些功夫,就得死在外边了。”
晴雅忙虚抚她的嘴,没搭上,“公主金体贵重,可不兴乱说。”
“哦,”她对着地下还跪着回话的暗卫说道:“继续看着,小心点儿,不用看太紧,有动静再回来。”
左右就是一段好玩的话本,没必要搭上太多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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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侯府祠堂。
江绾小心翼翼将手帕叠好,塞入怀中,叮嘱自己往后可莫要再拿错了。
她没有那么多泪,伤得一时,也只会是一时,人长大了,情绪就不可以太过。
收了收心,她继续提笔。
就在提笔一刻,祠堂窗棂有了动静。
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