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找药人,但那也是高报酬,高自愿的,霸王硬上弓的事儿我可不干。”
“不是,以前你可干不出这事儿来啊,浮白说你性情有变,我还不信,看来确实多少有点儿问题,坐好,我给你把把脉。”
说着,便拉过他的手臂,凌子鸢抽了回去,身体十分抗拒。
语气却明显弱了几分,“不用,我最近在念经了,心清得很,别听浮白瞎说,要不你直接把浮白带回去吧,他会乐意。”
远处站岗的浮白打了个喷嚏,耸了耸肩。
马行果然比府里冷。
祺老重重地拍了他肩膀两下,“我看你啊,念经念到狗肚子去了,渡人渡人,老身是医者。”
他往桌上放了瓶熟悉的药罐子,青里透白的,又着重强调:“仁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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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白跟在凌子鸢身后走着,总觉得地洞比往日还要阴冷。
不过心里没地想其他的,就装着方才的事儿。
他起初也担忧,若今日在马行洞口前行凶的真是夫人,那大长公主又该头疼了。
不过,那女子身形当确与夫人有七八分相像,也难怪惹人疑心。
幸好。
幸好夫人没有中箭。
到书房时,他才发现,大爷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拿的佛经,此刻正被他拽拿着,默念着。
这般入迷,还以为大爷看得书卷是四书。
祺老刺激到大爷了?怎么突然又开始念经了。
他也就在心里想想。
那坛夫人送的酒,浮白刚刚放置在梁柱旁,孤零零的,却十分显眼。
他问:“大爷,这酒······要喝吗?闻着还挺香。”
夫人特意留给大爷的呢。
大爷身边知冷知热的人太少了,夫人出现的恰恰好,这般关心人,又宽仁,待大爷又真心实意,还以德报怨,简直是典范。
身份再怎么样,也不是她的错啊。
浮白深以为,只要夫人行得端,嫁入侯府便是侯府的人,对她好就是对大家好。
凌子鸢头也没抬,眉毛都不曾挑一下,言语冷涩,神色漠然。
“让狗尝一口,没毒你就自己带回去喝,往后,只要是她送的,你扔了也好,自己藏着也罢,别在我跟前晃,碍眼。”
浮白右眼一跳,有所迟疑,“大爷,祺老都说了,夫人调的香无害,且对您助益颇多,您总失眠,那香点了,兴许还能多睡几日好觉啊。”
“这酒怎么会有毒呢?大爷定是想多了,误会了夫人。”
“夫人待您真诚,手艺也好,属下看······”
“浮白,我有件事儿想问问你,”凌子鸢打断他聒噪的话语。
“爷您说您问,属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不是不觉得待在我身边屈才了,要不赶明儿,算了,就此时此刻,你去江氏那儿当差,你口水多,擦桌子都省去提水的功夫。”
他刻意补充:“美差,去领吧。”
浮白立马腿软跪地,那不是美差,那是找抽的差事儿吧!
他忙推脱:“使不得啊大爷,属下就乐意在您身边待着,属下看,看着天色,对,那鸽子该飞回来了,属下得赶紧去瞧瞧千玖的回信,那字歪七扭八的,可只有属下看得懂。”
他又说:“别人可看不来。”
凌子鸢摆了摆手,连“滚”字都懒得说。
浮白连滚带爬出去后,心道:爷念经确实有点儿用处,骂人语气都缓和不少。
就是有点阴阳的意思,怪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