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空鸟鸣,静谧无人应。
她再度抬手敲门。
三次了,里面的人铁了心不出来。
孙淼淼只道:“官人若是不在,那水儿明日再过来,还烦请管事代为通传一声,并非水儿毁约,订单已下,可是没有退回的道理。”
说罢,她便转身,脚踩掺杂着雪的枯叶,发出细细脆响。
身后门“咿呀”一声,为她敞开。
孙淼淼先是回头,对上管事的眼后,轻柔腆笑,再是将身子全转过来,往前走了两步,递出手中竹篮。
“您就是姚管事吧?李官人前日在小女这儿下了单子,今日无落雪,小女便抓紧送来了,李官人。。。。。。不在吗?”
她睫毛轻扫,眼眸无害。
开门的男子一开始的防备泄了些许。
“此处没有官人,我不过一介布衣,也没有下什么药草订单,姑娘怕是寻错地了,还请回吧。”
不远处,被几丛灌木遮着的三两人正谈着话。
南烛张开画卷,张澍低头抬眸,细细对着。
“大人,是他,与这画像别无二致。”
南烛卷起画卷,塞入后腰,以拔剑姿态示人,蓄势待发。
“大人,要过去拿人吗?”
“不过去,”张澍嘴角微勾,好以整暇地看着那处,“待孙淼淼消息,你且先将人备着,一炷香后再进去。”
随后,他使着轻功,立于柏树枝干上,为自己寻了个绝佳的位置。
目之所及处。
孙淼淼蹙眉,从篮子里抽出一张字条,神色踌躇,“可此处就是李官人给小女的地址啊。”
李官人?
胡波伸出手,“水儿姑娘,可否让我瞧下纸上的内容?”
“嗯,”孙淼淼爽快递出。
“可有出错?小女做着这一带的生意,对周遭颇为熟悉,应该不可能走错才对啊。”
她有模有样地小声嘀咕着。
胡波瞧了纸中内容,将其折好,放入袖口中。
是李怀的字迹。
为了确认,他又问了一句,“李,可是木子李的李字?”
“自然,客官的名字,小女都有记录在册,只不过这位李官人只写下了姓氏,名讳不愿填,看吧,就是因为如此,才容易寻错人,下次无论如何,可都要让人连名带姓签下名儿才行。”
胡波这才展笑,“水儿姑娘放心,没找错人,这是我的一位友人,想必是要送些物件儿给我。”
“姑娘将竹篮给我就行。”
还是不让人进屋啊。
孙淼淼却缩回了篮子,将其护在身侧,不让他碰,“你可有证据证明李官人与你交好?若是真送错,小女可是要赔钱的。”
“再说了,这些药草是药浴所用,用量多少,火候如何,都需要小女亲自把控,这是小女做生意的规矩,亲力亲为,才好不污了这口碑。”
“既然李官人是你的友人,想必应该也提到过此事吧?”
再推脱就该惹人怀疑了,胡波紧了紧袖口中的纸条。
也罢。
这姑娘看着面善纯良,言语间的确没什么漏洞,待人熬药时,他再去探探那竹篮里有什么。
他将门敞开了许多,摆出请的姿态,“那便劳烦水儿姑娘了。”
走在石阶上,孙淼淼与他说:“此药需熬上半个时辰,你先去烧个水吧,小女还有下一单需要在天黑前赶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