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约而同的,在座众人皆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凌莘忙不迭滚回座位,再不敢往主座上看。
接下来的气氛多了几分小心翼翼,人们强撑到最后,迫不及待散宴离去。
凌莘正欲跟随御史大夫公子离去,一名内侍匆匆来到他身边,低语,“公子,王上有召。”
凌莘脸一僵。
御史大夫公子古怪地看了他几眼,问道:“王上可有说是因何事?”
内侍道:“不知。”
御史大夫公子拍拍他的肩,同情道:“那两人打架是他们的事,你能开口则不开口,莫在王上面前失言。”
平白无故撞上这桩事也是倒霉,但愿他平安无事归来。
凌莘苦哈哈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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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带他来到一处偏殿,殿内只有两名宫人正在点灯。
内侍与他道:“公子稍候片刻。”
说罢,退下。
凌莘双手拢在袖中,东张西望。
这一处偏殿没有前头大殿那么宽阔,也是深色色调为主,庄严而霸气。
须臾,门打开。
凌莘飞快回头。
门外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他走了进来。
每一步都像踩在凌莘的心尖上,令得他心头直发颤。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
喜悦。
久别重逢的喜悦。
他深深吸气,挥袖行礼,“参见王上。”
“请起。”
他站起身,与座上那道视线对上,张了张口,终是没说。
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问他你还好么?
一别八年,从逃亡的质子一跃成为大赵最尊贵的君王,还有谁能比他更好?
赵则开口,语气淡如清水,“一别八年,过得可好?”
凌莘哑然失笑,他没问的话,反倒让他问回来了。
他大大咧咧道:“还行吧,当时受伤被韩施救回去了,在他府上养了一段时间,后来去过很多地方,见过一些有意思的人,遇到不少趣事,但总归是一个人的旅程,难免有些孤独。”
赵则眼眸凝着他,“你可知寡人曾派人寻过你?”
凌莘惊得瞪圆了眼睛,“找草民干什么?”
他不会想杀人灭口吧?毕竟他见证了他人生中最低谷的岁月。
赵则抿起唇,淡漠得愈发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寡人答应过你的事,便不会食言。”
凌莘挠挠头,“王上答应过草民什么事?”
为什么他想不起来了?
赵则道:“带你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