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听那喝得醉醺醺的乞丐手执酒壶大骂:“金娘,你抛弃我,你不得好死!”
凌莘又指着另一人,“那个大娘年轻时,她爹逼她嫁人,她不愿意,跑来这里卖起了胭脂水粉,她说她可以靠双手吃饭,不必靠嫁人求生。她的生意在这条街是数一数二的好。”
大娘热情地招呼来往过客,“大姑娘,小媳妇,都来看一看啦,我家有最新的胭脂,最好的口脂……”
韩如秉目光一一扫过这些人的面孔,人生百态,正是如此。
凌莘还欲介绍,听见韩如秉问道:“你呢?”
“我?”凌莘指着自己。
韩如秉颔首。
凌莘不甚在意地絮絮叨叨,“我啊,没什么好说的。那天我家公子让我送东西给韩相,我就去了,说来也巧,路上正好遇到你,我这个人平时最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尤其讨厌蛮不讲理厚颜无耻的家伙,那家伙遇上我也是活该。你面对这种人,要么赶紧跑,你这么温柔肯定吵不过,要么放下身段,跟他打一架,不过得看好人再出手,老弱病残你可以打,比你高大健壮的就赶紧跑……”
韩如秉:“……”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
凌莘讲着讲着,又兜回去,“……然后见到了你叔叔,就被赶出去了。”
“在那之前又是如何?”
“在那之前?”凌莘思索片刻,恍然大悟,“你是说再上一次见面?”
韩如秉疑惑,“你与我叔叔见了不止一次?”
“害,当然不止一次,”凌莘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前两天你叔叔在东街请客吃饭,我去找他,谁想到,我会误入青楼!”
韩如秉愕然,“入了青楼?”
这又是何故?
凌莘严肃道:“是这样的,先声明,我不是那种人,你不要一听青楼酒误会我。其实事实是,我不认识字,看到一座酒楼,装修得不错,我就进去了,你叔叔身份这么高贵,想必请客的地方也不会太差,这酒楼装修如此豪华,肯定是这里没错,对不对?”
韩如秉抿唇,“叔叔他……”
凌莘激动打断他的话,“然后,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过来迎接我,特别热情,我就想,这地方我果然没来错。我跟她说,我要见这里身份最高的人,举国上下,你叔叔除了齐王,身份最高了对不对?我这么说,没有毛病吧?那个漂亮女人一口答应,她说好。我就喜滋滋去房间里面等,等啊等,等来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我很疑惑,我问她,你叫什么,她说了一个名字,我想,她可能是你叔叔派来考验我的,我要坐怀不乱。”
韩如秉听到这里,已是憋不住,眉眼间漾出一丝笑意,他压住上扬的唇角,一本正经看着凌莘,等他继续说完。
“我的确坐怀不乱了,我还问她,你为什么做这一行,白瞎那张漂亮脸蛋。她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每当我回想起来,如果有一块豆腐在我面前,我会立马撞死。”凌莘懊恼捂脸,他从没试过如此尴尬。
韩如秉一再忍笑,批评道:“凌兄,这便是你不对了。”
凌莘耷拉下脸,“我知道。”
韩如秉见他如此,不禁安慰道:“你并非有意,无需如此介怀。”
凌莘嘟哝,“我不介怀,我只担心她会介怀。”
只怕她在心里早就将他千刀万剐了。
望着凌莘丧气的模样,韩如秉脱口而出,“我带你去见叔叔。”
凌莘眼睛一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