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书房里。
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懒洋洋踹开垫子,往外走。
中午了,吃饭去。
至于消失的小孩?
管他呢。
门骤然打开,与进门的赵则对视上,他嘿嘿一笑,也没有不好意思,“回来啦。”
赵则走到案后坐下。
凌莘跟在他的后头,摸着瘪下去的肚子,“我伺候你去吃饭吧。”
赵则道:“我已进食。”
凌莘:“什么!”
他指指自己的鼻子,“那我怎么办?”
作为赵则身边唯二侍奉起居的下人之一,按惯例是赵则吃完剩下的给他吃,故而厨房不会给他留饭。
赵则竟微微一乐,道:“你自己去觅食。”
他拔腿就朝厨房跑,“给我留点啊喂!”
一路飞奔到厨房,来晚了,锅都洗好了,所幸锅底还剩下一点粟米粥,他费半天劲舀起来咕噜咕噜喝光光。
一碗下去,胃里没半点感觉。他把碗吸溜吸溜舔干净,陶碗还给厨子,洁净如新。
厨子见怪不怪收回来。
这年头,吃不饱饭的大有人在,莫说舔碗,就是穷困到吃泥啃树根的也不是新鲜事。
吃完饭,凌莘随意从地上捡了根草剔牙,蹲在门槛和洗碗的厨子讲话,“大兄弟,你叫什么啊?”
厨子憨憨一笑,“二狗。”
“二狗?”凌莘心中寻思,好随便的名字,“你来这里多久了?”
“两年了。”
凌莘吃惊,“和小孩……公子的时间一样?”
二狗道:“我是与公子一道来这里的。”
凌莘感慨,“老员工了啊。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以前在宫里头的厨房打下手。”
二狗不是多话的人,问一句答一句,一派憨厚淳朴之相。
凌莘随口道:“你这还贬职了呢。”
在质子府哪有宫里头的油水那么多可捞,小心眼的齐君不克扣伙食就不错了。
厨子心有戚戚焉道:“不敢,不敢。”
口中说不敢,脸上却对凌莘泛起一个苦笑。
想来心中所想与凌莘无二。
凌莘问道:“你知不知道我的上一任去哪里了?”
既然按老宦官所说,他才来十天不到,那必然还有上一任,也许还能挖掘出一点内情来。
二狗道:“上一任,你是指上一个伺候公子的宦官?是邱大叔啊。”
“邱大叔是谁?”凌莘好奇。
“你初来时,带你进府的那位老宦官。”
凌莘道:“那个老宦官?”
二狗点头,“原本只有他一人侍奉公子起居,现在他年纪大了,伺候不动了,宫里才派了你过来。”
凌莘:……齐君果然抠门。
他蓦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公子来这里那么久,赵国人没提过接他回去?”
二狗笑,“这些国家大事,我此等小民怎么会知道?”
凌莘一默,他怎么忘了,赵则身份摆在这儿,轻易不能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