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说得大言不惭。
大爷竟也听进去了,赞许地点点头,“不错,我正有此意。从今日开始,你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凌莘:“?”
“我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他再确认一遍道。
大爷点点头。
凌莘真诚发问:“那若是我去出恭呢?”
大爷:“……”
这南边来的男子倒也没有他想象中含蓄温婉。
斜阳光影穿过窗户,落在地上犹如碎金,照耀着地上五花大绑的人。
方芝元面如死灰死气沉沉地盯着窗外,在这一个下午,他脑海中设想了无数种凌莘的去向,独独有一种,他不敢也不愿去想,便是——凌莘回不来了。
可是,已经过去数个时辰,这里又是杀人不见血的土匪窝,凌莘很可能已遭遇不测。
一滴绝望的眼泪自方芝元眼角坠落。
“吱呀”门开了。
方芝元心里再升腾不起对土匪的恐惧与害怕,只有为凌莘燃起的无尽愤怒和悲伤。
他全身无法动弹,只有一双眼睛能表达他的心情。他向门口怒目而视,目光撞进一双黑白分明清澈明亮的眼睛,来人惊讶道:“方芝元,你的表情好像愤怒的小鸟啊。”
方芝元狠狠一怔,随即大喜,顾不上凌莘口中“愤怒的小鸟”是何意,一腾一腾地挪过去,“小莘,你还在,太好了!”
凌莘一愣,他和方芝元何时这么熟了?
方芝元扑棱起一地灰尘,拼尽全力尝试扑腾到凌莘身边。
凌莘连忙道:“等会,我帮你解绑。”
解开麻绳后,方芝元拍掉身上的尘土,灰尘在日光下飞舞着,凌莘捂着鼻子站得远远的。
方芝元喜出望外道:“他们肯放我们走了?”
凌莘实诚道:“没有这回事。”
方芝元纳闷道:“那为何放你回来,又让我解绑?”
凌莘道:“我接了一宗活儿。”
方芝元迷惑道:“什么活儿?”
“当西席,带徒弟。”
方芝元愕然道:“土匪也读书识字?”
凌莘神秘兮兮道:“你一会就知道了。”
二层小土楼中。
刘老五道:“你就不怕他作妖蛾子?”
大爷不紧不慢道:“杀一个人很容易,收服一个人却极难。”
刘老五故作恍然大悟,“你要收服他。”转头纳闷道:“一个区区弱小男子,有何用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养起来浪费粮食。”
大爷瞥他一眼,“我不是跟你说了,老大最好这一口,我倒不信我还学不过一个南地弱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