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侯府书房暖阁内,纳兰正端坐在榻前,欣赏着赵慕前不久才抄的一卷经书。
赵慕因昨晚吃得太多,伤了脾胃。早起就喊着胃疼,这会儿正怏怏地紧挨着纳兰躺着,还非要硬扯着纳兰的手来为他捂着胃。
纳兰也不恼,就这样任由她这样生拽着,悠悠道:“让她们拿了药来,你又不吃,单是这样捂着便能好了?”
赵慕歪头瞥了一眼几案上那几颗黑漆漆的药丸,心想左右也不十分疼,能忍便忍了,这药看起来就难吃。能这样缠着纳兰反倒有用一些。
毕竟以往纳兰看经文都是正襟危坐,沐浴焚香的,自己坐在她身边也要像在学校一样,端坐着陪着,那像眼下这般自在,于是蹙着眉道:“那些药,看着就不好吃。”
“不吃药哪里会好吃。药里有些附子、人参、干姜之类,吃了马上就能好。”纳兰耐着性子哄着催促道:“快去吃了。”
“干姜?那玩意那点好吃。”赵慕忙摇着头,可怜兮兮的说道:“夫人就这样捂着便好了。”
“那过段时日,你北上了,又疼了,怎么办?”纳兰见说不动他,收了手时,在他肋骨上戳了戳,“到时候我看你找谁捂着去,你要是敢给我弄个什么姐姐妹妹回来,我就把你这肋骨掰下来喂狗。”
“哎哟!夫人你还在看经文呢,怎么能说这么血腥的话。”赵慕被她戳得受不住痒,起身把人揽进怀里,道:“北边不也有我们济世堂嘛,到时候我去柜上抓药便是了。”
“二爷,夫人!”这时,荷清在外间禀报,“六皇子妃来了。”
赵慕一听舒适来了,便松开纳兰,理了一下胸前散着的衣襟,忙弯腰去套靴子。
“二爷还知道丢人啊,这会儿又知道形象了?”纳兰见他顷刻间便把自己拾掇得衣冠楚楚,揶揄几句。起身吩咐荷清道:“换些新茶,再让茶房送些六皇妃爱吃的点心进来。”
“她来找你必然有事,你们说吧,我正好去店里一趟。”赵慕随着纳兰到了外间,接过披风,嘱咐道:“也快晌午了,早些让人备午膳。我中午就在外面用,不必等我。”
“别忘饭前进碗热汤。”纳兰送着他出去,刚好迎了舒适进来。
“知道了。”赵慕朝舒适拱手行了一礼,又对纳兰笑了笑,便出去了。
“他,还不知道?”见赵慕笑着出去,舒适忙拉了纳兰的手,“兰姐姐,你们应趁早做打算,我才从宫里出来······”
“瞧你这身寒气,快坐。”纳兰携着她坐下,又端了热茶给她,“事情过去这么久,没想到宋家还是盯着不放,宋贵妃能隐忍到今日,可见她非同一般,如今她怀上龙嗣,风头正盛,既是用济世堂的药不舒服,总要由着人家查,出了这口气。”
“兰姐姐,事关皇嗣,一旦罪名坐实,凶多吉少!”舒适满心担忧,哪有什么心思喝茶,将茶盏放到案上,正欲再说什么时,转头看到桌上的经文,不由一愣。
“这是我与二爷一起抄的佛经。”纳兰说着将桌上的佛经收起,放进事先准备好的檀木盒内,“我知你生辰快到了。”
说着又让人取了物架上的几个红木箱子,“这些都是平时我看一些孤本医书,一并送与你。他近日连连不能安睡,以后就要拜托你和阿姐了。”
“兰姐姐!”舒适看着她这样,忙说道:“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直说。”
“淑仪。”纳兰示意其他人先出去,这才温声说道:“记得当初你和阿姐的事情,你求到我面前,并说着家里各种利益裹挟的事情,没什么亲情可言。早先,我也是这么觉得,这世间不过如此,所以族里人蹦跶时,我都不想上心管。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为我闯了公堂,挨了打。甚至在我的算计下负了伤。我才渐信,真的有个人会一心念着你的冷暖安危。”
“你说的是小慕吧?这些事情,我在外也听说了。”舒适不以为然,“他护着你是应该的,他是你夫君啊。”
“应该?”纳兰笑了笑,道:“那是你不了解他的处境和生长历程,估计阿姐也没跟你说这些。这世上什么不是应当的?父慈子孝、手足情深、夫妻恩爱?可却为何又连个是非对错都没有,有的只是利弊。”
“是,这世间道貌岸然者到处皆是。”舒适明白纳兰的意思,“小慕确实与他们不同。”
“他······走到今天不容易。”纳兰说着握住舒适的手,嘱咐道:“他自小父不疼母不爱,就连和我成婚也是被算计。虽然我俩如今恩爱,但是他为了我,付出太多太多了。这次无论我如何,都万望你能帮我守住他的家业······守好他的人,我怕阿姐也意气用事,所以只能拜托你,不至于让他为我涉险,不至于让他流离失所······”
“兰姐姐······”
“你答应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
再说赵慕从府上出去,先到店里转了一圈,虽然店里客人少,但是店员们依然精神抖擞的为客人服务,没出现好懒怠工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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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二爷,是有什么事吗?”掌柜见赵慕在店里四处查看,忙上前招呼,“有些日子没见您来店了,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还望二爷您指出,我好改正。”
“嗯,不用。很好,店员们做的也很好。”赵慕轻轻拍了拍掌柜的肩膀道:“就是这样,不管外面有多乱,我们先稳住自己。”
“是,二爷放心!”掌柜边说着边招呼赵慕往楼的书房去了。
巡完店,赵慕往暮阳楼去了,想起上次纳兰喜爱吃他们家的卤牛肉和烤鸭,便想着买点回去。
舒适从侯府出来时,已过晌午,看着车里摆着的几个木箱子心事重重,又低头看了一眼抱在怀里的檀木箱子,轻轻抚摸着,喃喃道:“兰姐姐竟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她深知纳兰的聪慧,也明白此次济世堂之事的凶险。想到纳兰的嘱托,她咬了咬牙,眼神坚定起来。
“主子,是赵侯爷。”车外的侍卫低声禀报,“好像还与人生了争执。”
舒适借着红果掀开的车帘向外看了看,只见已经到了暮阳楼。
“你吃了我的糖葫芦,不给钱就想走?哪有这样的道理!”就听有人叫嚷着,是个穿青色布衣的小贩,边嚷边拽着对面的人不放。
“你再碰我一下试试?撒手!”对面显然被拽恼了,便推了小贩一把,理论道:“我说了不给钱了吗?我钱袋掉了,让你跟着我去家里拿,你又不干,非得扯着我,我在这里如何给你钱?”
“嘿!你还打人?”小贩一撸袖子就要还手。
“干什么?”舒适迈着步子下了车,瞧着一脸恼意的赵慕笑道:“一串糖葫芦可着实不少呢。”说完扯着他上车,又打人给小贩结钱。
原来赵慕在暮阳楼买好了卤牛肉和烤鸭,让掌柜记账后正准备回府,就见门前有卖糖葫芦的,便想起上次和纳兰吃糖葫芦的场景,就上前拿了一串吃了起来,结果一摸钱袋,现不再,就被小贩揪着以为要吃霸王餐不给钱。
舒适细细的打量着他,又想起纳兰嘱托,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送你回去吧。”
赵慕摇摇头,“我回去吧,这一脸怒气,我散散再回去,免得纳兰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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