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乖乖地去了。
然后又从屏风后伸出脑袋:
“换你床上的这套么?”
陈运心情也开始变得更加不好:
“你到底换不换。”
“换。”
那只脑袋“嗖”地缩回去,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过了一会儿,她端着盆出来,她端着盆一个大转身:
“你书架好大!”
陈运“啪”地一声把手里杯子放在了背后的桌子上:
“谢谢!”
“谢”得火药味儿十足,像在骂人。
迟柏意被她这声惊了一下,轻轻皱了皱眉:
“陈运?”
陈运撑着桌子,望她的眼神很淡漠,很……不耐烦:
“你要没能夸的,可以不说话。”
迟柏意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搞砸了?
搞砸了吧。
但是为什么?
刚刚在楼道陈运的心情看上去明明还不错啊。
那是因为这个房子?
好像也不是。
而且陈运不大可能会为了这些东西生气。
她更可能会说“你爱住住不爱住滚蛋睡桥洞去吧”……
“你真的没地方去?”陈运走过来,隔着一只盆,看着她蹙起的眉毛:
“你没朋友,没家人,没地方能将就一晚?”
迟柏意的眼睛很好看,也许是因为戴眼镜的缘故,眼底好像总是有些水光。
现在,那点水光就反射着她,明晃晃的:
“陈运?”
陈运忽然觉得累了:
“算了。”
什么?
“算了。”陈运把她手里那只盆拿走,低着头往洗手间去,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你都帮我好几次了,说这个没意思。”
“你洗澡吗?要洗赶紧洗,睡一晚明天早起自己想办法,我明天还有事。”
迟柏意张了张嘴,看着她进右手边的门里,又出来,被一张大毛巾糊在脸上:
“用吧,新的,进去洗,水自己调,调不好喊我。”
“陈运,我是真的……”
“我知道。”陈运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之后,迟柏意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讲了。
俩人肩错肩地走过。
她顿了顿,扭头看向那个还没换下湿衣服的人:
“那你呢?要不你先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