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阑居然伸手一搂,在她背上拍拍拍:“抱抱你,不怕。”
“……”
“你快行了。”庄清流笑着一把推开她,说道,“原来这最后一个,新郎的头是这样被酿酒姑娘亲手拧下的,难怪她会又惊又惧到差点儿吓没——不过说起来,除了这个,鬼新娘其余两次都没有现原形?”
“是的,起码没有上身。”
梅花阑说着,勾下庄清流手上的盖头,吧唧往她头上一盖:“走。”
庄清流眼前骤然一黑,不由握着她的手问:“去哪儿?”
“拜完堂后入洞房的路上也很危险,我们去接替入洞房。”
庄清流:“……”
明明是好好儿的话……到底为什么被她说得暧昧又滑稽起来。
梅花阑这次看着庄清流无声一笑后,便带着她人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前院的鞭炮声又响了起来,刚刚行完全部礼的病秧子新郎两腿嗖嗖直抖,和新娘之间牵着一条红缎,拐过前厅,朝向后院走来。
大概是提前做了安排,一众喜婆丫鬟们这时就没有跟着了,而是欢欢喜喜地开始转而招呼夜间的几桌宾客入席吃酒。
新郎和新娘两人拐过短短的一段檐廊,面前便是进入后院的垂柳月亮门了。此刻天色果然已经暗了下来,挂着红绸的月亮门紧紧闭着,新郎走近后缓了一口气,立即一推。
同时檐角上的两扇小灯笼被拂动,好似随着门被掀开而光影轻轻一闪,接着……从月亮门后无缝走出的两人,已经换成了梅花阑和庄清流。
这扇门,是被梅花阑提前布了传送符,所以原本的病秧子新郎和新娘,随着门被推开的瞬间,已经一起被传送走了,而新接替走下去的两个假货若无其事,确实是简直鬼也看不出。
庄清流因为眼前蒙了个红盖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屏气凝神地一路被牵着往前走。
可是东拐西拐地走着走着,她感觉梅花阑忽然停住了脚步,不由脱口低声问:“怎么了?”
此时周围月华铺地,像清泉一样款款流动,身边美人在侧,如桃花一样灼灼盛开。
梅花阑偏头轻轻看了庄清流一眼,又看了看面前两个方向的门后,开口道:“好像走错了。”
“……??”
这大佬还能不能行了!居然是个路痴吗?!
“新郎”在自己家里走错路,这可就太奇怪了,于是梅花阑没有多余停顿更没有回头,而是光明正大地牵着庄清流继续往前走,同时低声道:“面前是一扇小角门,很矮,还挂了红绸——所以记着,一会儿我让你弯腰的时候就弯腰。”
庄清流虽然很想掐掐她的脸,但还是小声回:“……知道了。”
于是走了二十步左右后,梅花阑牵着她的手轻轻一捏:“弯腰。”
庄清流很快朝前一弯。
结果刚走过门,顿了一下后,梅花阑居然又牵着她原地转了回去。
“??”庄清流立马问,“你干吗呢?!路走反了?拐不回去了?”
梅花阑“嗯”了声:“外面儿出大街了。”
庄清流:“……”这就真的离谱。
“再弯。”冷不丁地又来了。
庄清流只好立刻低头,再往下一弯。
然而这次安静地走了一段后,她感觉眼前人脚步缓慢地微微一转,又走到了她面前。
梅花阑的目光在夜色中温柔似水,轻轻看着庄清流的红盖头,道:“弯腰。”
庄清流:“……”
这到底为什么前弯弯,后弯弯,面对面的……还要弯啊。
虽然心里已经隐隐微有察觉,不过出于信任和……和某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庄清流顿了一下后,还是鬼使神差地轻轻弯了下去。
一双微凉带花香的手好像早已在半空等待已久,轻轻稳重地托住了她。
梅花阑的声音在片刻后才响起:“是后面的路难走,我抱你。”
她说完,庄清流还没回话,背后和腿弯就被轻轻一抄,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
……
走了片刻后,她还是忍不住微微抬手,好像是想要揭盖头。
抱着她的人立刻小声道:“别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