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流下意识一绷后,微微睁眼看向了面前的人。
梅花阑柔软的舌头只是撬开了她的唇瓣,却极有分寸地没有别的动作。
晶莹剔透的水泡从水底一下弥漫散开,顺着两人中间往上浮蹿,一瞬间将梅花阑的表情也遮隐得忽明忽暗。
庄清流心口一阵剧烈地活蹦乱跳后,勉强抬手,抑制住力度轻轻在梅花阑肩上推了一下,示意可以了。
梅花阑稍稍往后退了一点,刚搂着她迅速上浮,庄清流嘴里又咕噜噜冒出了一串泡泡……没办法,她好像是因为具有在水中呼吸的本能,哪怕有了一口气,也屏息不住。
梅花阑一只手捏过她的下巴微转,又不由分说地吻了过来——然后一口气竭,又来一次。
再来。
还来。
……
片刻后,两个人猝然破水而出!
所以短短时间内不是一次,而是五次。若说方才在水底的庄清流只是身体凉了,她现在就是眼神也凉了……她活着去世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大鹅大小的梅思归正红毛浮绿水,无辜又茫然地在水面游来游去,一身湿漉漉的毛活像落汤鸡,看起来正在拨拉着两片翅膀找庄清流,似乎是好奇她怎么忽然不见了。
两人上岸后,梅花阑极快地端详了几眼庄清流的表情:“我——”
庄清流:“我——”
两人异口同声,又戛然而止。
片刻后,梅花阑道:“对不起。”随即用手指轻轻帮她把湿哒哒垂到额前的碎发掠到了脑后,然后转头一扫袖,把梅思归招上了岸。
下一刻,浮灯猝然出鞘,剑身飞快地自旋至湖面中心,然后猛然下坠,连带着旋起的激烈水流将湖中隐隐翻涌的粘稠黑色一同钉了回去。
梅家人好心大,人家在湖里养鱼,他们在湖里镇个妖怪。
庄清流短短时间内原地复活,趁梅花阑捞鸟和镇湖的片刻,快速用余光瞟了她的侧脸,发现这人哪怕是浑身湿漉漉的也不显狼狈,黑发被水浸湿后竟然还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美人尖……最主要的,表情很平静。
既然如此,她也不能输。
虽然……气氛实在有点难以言说。
片刻后,梅花阑带着一人一鸟回了院子,先很快地转去小厨房烧了热水。
梅思归醉得双眼迷离,一双豆眼别提多滑稽,进屋后,死活躲在桌腿儿后不肯出来,只是时不时地探出个小脑袋,观察自己会不会挨揍:“啾?”
梅花阑随即进来,先递给庄清流一条小毯子,然后取了一条干毛巾,低头将梅思归勾出来,细细揉搓着擦干净了。
梅思归在梅花阑面前,竟然一眨眼变成了一个温柔甜心,无比乖巧可爱地冲她蹭了几下手心:“啾啾。”
“……”庄清流裹着条毯子,谴责地盯着它看,“它说什么?知道错了吗?”
梅花阑道:“它说不是本意,是因为被灌了酒。”
庄清流谴责的视线当场回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低头喝热水。
这呆鸟一喝酒就这个样子,一看就是惯犯,梅花阑这人……这半仙预料不到?
反正这很难说不是故意。
梅花昼这时传讯过来问:“花阑,可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马上。”
梅花阑大概还有事要议,搭好毛巾后,很快进内室换下了湿衣服,出来时又有条不紊地转到桌角,在小砂锅里添了一点驱寒的汤,最后盖好盖子,才再次离开了。
她自始至终似乎都没怎么把目光落在庄清流脸上,有时还会不动声色地掠过,不过走的时候,庄清流总感觉她的余光在自己唇上轻轻扫了一眼
片刻后,刚刚出门的人才倒退几步回来,迟疑地低声开口道:“汤一会儿喝了,还有热水……泡个澡。”
不知道是不是入了水的缘故,庄清流老感觉她的声音有点不易察觉的哑。
一旁的梅思归无辜地团在桌脚观察了片刻,等门关上后,悄悄一咕噜地钻进了庄清流的毯子里,仰着脑袋冲她眨眼:“啾。”
庄清流低头:“……”
你刚才要上天入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不过看它实在可爱,片刻后,庄清流没忍住地低头用指腹搓了搓它的小脑袋。
梅思归很快被她揉高兴了,钻在庄清流毯子里,好像在跟她玩儿什么捉迷藏似的,一会儿探出一个脑袋:“啾!”
“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