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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覆手雨六上(第1页)

“你说完了吗?”徐雪尽不耐地翻了个白眼,方才装在身上的矜持拖得干净,他捏捏自己的耳朵,站起来重新换了把更舒服的椅子,“没说完接着说。”

西陵平廊一顿:“我说你该死。”

“我该死?”徐雪尽嗤笑,“大伯,我以为你能说出多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我可告诉你,我父亲是为了大昭子民而战死,身为他的孩子,就在其中,我母亲从来都以我为傲,她拼下一切生养我,宁可毁了父亲给的西陵氏玉牌,甘于后院,也是为了我好好活着。而你将自己造下的孽归结于我,实在太可笑。”

他姿态有些轻佻,不再那么郑重以待。

即使隔着刻骨的仇,徐雪尽对西陵平廊还是存了微小的敬佩。这个人在弟弟妹妹的光芒下不显山露水登上高台,掌着这艘巨舵看的从不是彼岸而是恒久的海,若是没有对立,兴许他会很仰慕这样的人,因而之前姿态尊重。

可这番话出口,徐雪尽只剩下嗤之以鼻,连自己的罪都不能正视之人,他着实看不起。

“你不是想知道第二次化僵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徐雪尽冷眼看他,“大伯,我这条命除了受恩于父母,还是甄云濯一命换一命留下的。他们如此为我,自然就是要我堂堂正正立于天地,带着所有人的期望而活。”

徐雪尽嘴角微扬:“我生来就是为了登高造世,你已然错手的天下,舍我其谁。”

外头日光透过隔窗落在他们二人中间,像是分隔开天地阴阳,西陵平廊静静看着这个尚且年少的人,眼里的自信落在他身上成了不屑与藐视。

“呵。”西陵平廊冷笑,低垂下头,“是我小瞧了你,倒叫你如今将我看得如此不堪。当初知晓徐府有个八月十五生辰的庶子时,我就该赶尽杀绝,不玩笑放过。但如今你听我这话,只怕又要说一番这是你得道的说辞来刺我,也罢。”

“你晓得就好。”

“不过,你也不要得意太久。”西陵平廊忽然阴恻恻笑起来,“徐雪尽,你杀不了我,你杀了我。。。。。。甄云濯也别想活了。”

西陵庭楹在纸上写下“西陵平廊”四个字,笔尖朱砂,迟迟落不下去。

半个时辰前,他们在牢房里见面。

“大哥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来这里吗?”

这张她看了十数年的脸如此陌生,只有身上那股无论在何境地都安然的气场毫无改变,他看向她的眼神一如既往温柔包容,像是永远不会生气,像是坚不可摧的盾牌。

“庭楹,天冷了,你穿得太少。”西陵平廊看着她浅笑,“我新得一匹雪狐毛领,不含一点杂色,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狐毛。只是还没来得及送你,就身在此处,待会你若出去了,直接去我府邸,管家会给你。”

好似他们不是在锦衣卫的地牢,而是如往昔一般围炉闲话的兄妹。

“大哥,你害死了我的兄长,我不会原谅你。”西陵庭楹垂眸,“你对我一直很好,恩归恩,仇归仇,在这里行不通了。”

“我也是你的兄长。”西陵平廊喃喃重复,“庭楹,我也是你的兄长。”

他生母早逝,第二位夫人虽然仁善但终究不是亲娘,西陵平廊也喜欢不起那样恣意又美貌的女子,好似世间陈规都无法束缚她。可这位夫人给了他一个妹妹。

西陵平廊看着那个雪白的团子一步步长成窈窕的少女,庭楹和她的母亲那么相似,却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厌恶一分。她会牵着他和西陵池南的手,左右一口甜甜的哥哥,会想要被抱在臂弯,扛在肩上。

他从未经历过的年少绮丽,是西陵庭楹捧到他的面前。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妹妹更好,这是西陵平廊一眼能看到的终生。

再转眼,他们就一起长大了。

池南成了少年将军,而庭楹却要为这百年世家的繁茂嫁给比她年长十几岁的皇帝。婚约早早定下,在庭楹十岁的春日,圣旨下来的那一天,最是不服管教的嫡小姐却安安静静地跪下,双手接过。

西陵平廊问她愿不愿意?若是不愿意,他拼了这条命,也会带她逃离命运。

“愿意啊,皇后哎。”少女托着下巴笑,脸上都是稚气,“父亲反正不会将家主的位子交给我,听起来一国皇后更厉害,我想去看看。”

她眸里那种名为征服和野心的光芒将西陵平廊牢牢钳制在方寸之地,他挣扎不了,只能甘于沉沦。从那时起,就一切都变了。

他早早看透了大昭王朝的衰败,如同史书里注定被颠覆的船只在长河里摇摇欲坠,而身为皇后的妹妹难逃漩涡,唯有西陵氏能够载着她一路安稳。说不上到底是谁的野心和贪欲,庭楹慢慢长大,绕着他的灵魂长成他不可舍下的模样,然而在决定杀了西陵池南的那一瞬,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从今以后,你就只有一个哥哥了。”

他希望庭楹不要如西陵池南一般,去做那把打破规则的强弩,希望她明白西陵氏才是她可倚仗的一切。想要她知道真正的千秋万代只有自己能给她,西陵氏无所谓主君姓甚名谁,除了不能姓西陵。

可她偏偏是西陵平廊痛恨的破道者。

无数个深夜梦醒,他被权利和执念迷了眼睛,深知甄宁熙也好、西陵池南也罢,都不是最顽固的那个,只有西陵庭楹才是。他也想要杀了她一了百了,可能要人命的利器就在指尖时,西陵平廊却无法再行进分毫。

他舍不得。

若是没有了庭楹,他还要这宏图伟业有什么意义?那个拽着她喊哥哥的少女,才是他从不屑一顾人生里,唯一在乎的事。

“大哥不该宠妾灭妻。”

她已是高处不胜寒的女子,自西陵池南死后,与他早就不再亲近,垂眸冷冽,一片寒凉。就因为我与你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就无法像依靠池南一样,依靠我吗?为什么没了他,你反而与我渐行渐远?

西陵平廊恍然如梦:“贺氏,比较活泼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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