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禾汜面露嫌恶,只是一瞬,却也被甄淩弘看了个清清楚楚:“臣与父亲并无嫌隙,何来的隔夜仇?臣多谢陛下关怀。”
甄淩弘轻笑:“罢了,母后昨日设了小宴,可和父弟们说了话?”
说到此处,西陵禾汜面色更黑了些:“臣,说了。”
“母后是极其希望你与西陵家主重回父子深情厚谊的。”甄淩弘故意道,“只是澜冰若不高兴,以后还是少往盛康宫去,贵君喜爱和你说话,你多陪陪他,就说是朕的意思。”
西陵禾汜松了口气,真心实意地跪拜:“谢陛下。”
这少年人能力卓绝,偏偏西陵平廊脑子不好,竟然放着如此优秀的嫡长子不管,偏爱庶出子,太后倒是看重西陵禾汜,但更看重家族和睦,屡屡劝诫西陵禾汜放下气性与父亲修好。都是自己的子侄,太后一并看重,如今西陵平廊的庶出子还得太后保举也得了份好差事,虽比不上京中锦衣卫千户,但亦是给了恩典。
到底是少年人,藏不住心事,先前还以为姑姑是大靠山,岂料西陵庭楹并没有多重视。与余贤处得近了,便无意说了几句埋怨。
西陵禾汜在锦衣卫办事漂亮,甄淩弘也不希望西陵氏上下一心。
“溺亡案你可听说了?”甄淩弘说道,“此事才出,贵君便举荐了你,他说你心细如发,那你便去吧。”
西陵禾汜笑着领命,却有些犹豫:“那世子那边。。。。。。”
“他懂什么查案?朕不过是敲打一番,也堵堵北胡的嘴,丞相本就看不惯东厂,此事落在他手里,只怕要翻天。”帝王深谙平衡之道,即便他眼里只有自己的三分朝堂,“他明查外,你暗访内,朕只要个水落石出。”
西陵禾汜抱拳:“臣明白了。”
议事殿没了人,一道素白身影才从后头出来。余贤披着厚厚的狐裘,还看着是病弱的模样,冬日磨人,皇帝的主殿又是最暖和之地,人人以为余贵君在自己宫里闭门养病,实则被天子金屋藏娇。
“陛下倒是真的心疼颂莲,时刻留余地。”余贤冷着脸,坐到他腿上。
这人真奇怪,分明是亲昵的动作,脸上却冷若冰霜。甄淩弘抱着他,摸到他冰凉的手:“在后头站这么久也不知道抱个手炉。”
“陛下还在意这个?”余贤冷笑,“我以为陛下心里只有颂莲,他陪您过难捱年幼,全无我的事。”
甄淩弘面露讨好的笑,哄着他说话:“云舒吃醋吃得没有道理,你不喜欢他,昨夜又闹了衣裙之事,朕已经贬他下去了。这前朝后宫不是云舒想的那样。。。。。。”
“我想不了。”余贤打断他,“我只晓得他伺候不好你,也伺候不好我,一个内监和使臣溺亡御花园,这已经足够他东厂之主掉脑袋了。”
“云舒。。。。。。”
余贤伸手指抵住他的唇:“陛下别说话了,左右不过是他待你有恩情,我与陛下自幼相识,想来也不过如此。”
甄淩弘不再说话,只将他往怀里抱了抱,想用体温捂热他。
“怎么会?”许久后,皇帝才缓缓开口,“若你都不过如此,这世上便没有朕在意的人了。”
余贤还是冷淡着脸,靠着他的肩闭上了眼睛。
他在心里洞若观火,只觉得身上越发地冷,这个人是冰,不是火:“陛下为何要给世子赐侧妃?我以为陛下与我如此,该是最能知道他与那个孩子的艰难。”
甄淩弘眼里有些微涩意:“朕要为大局着想。”
“一个没有依靠的孩子,不值得陛下多想。”余贤淡淡道,“看世子已然是昏了头的人夫,他们如此恩爱、后嗣无望,这才好,不是吗?”
甄淩弘叹了口气:“好,朕知道了,你总是这么心善。”
“我受了苦,并不想别人也受苦。”余贤心里嗤笑。
甄淩弘一怔:“朕从未看过江氏一眼,你明知这都是为了保护你。”
这天下想要余贤死的人太多了,若没有皇后在前,他早就死在唾沫之下。甄淩弘知道他委屈,心里越发愧疚:“你喜欢西陵禾汜,朕就将他从太后身边诓来给你,你既心疼怀霈,朕以后就不再提侧妃一事了,你莫要生气。”
余贤看着他,神色终于缓和了一分:“好。”
作者有话说:
小徐:我要骑马。
梁弄:啧。。。。。哎哟。。。。。。啧,这也是能说的吗?内心:就这样也不至于非得治好恐高吧?
龙井(四字文化版):低俗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