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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人面皮（第2页）

哑巴亏一吃，徐雪尽愈发抑郁，病症也重了。玲珑因此受罚一整月，待他身子好一些，婢女也回到身边时，早已是为了这病体苦苦挣扎的时候，也忘了去计较自己是如何捡回一条命。

没想到、没想到……

“公子，玲珑、玲珑……不是故意的。世子爷是贵人，我，我不敢。”说着，少女不自觉瞟了几眼甄云濯，又下意识往徐雪尽身边缩。

甄云濯不着痕迹地推动了一下徐雪尽的轮椅，让人往后撤了一些，脸上是与方才完全不一样的温柔：“你莫怪玲珑，是我当日不许她乱说。我给了她一块玉佩，说日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我没有将你带到王府医治已然是亏欠，你那一年遭的罪，都是我的错。”

他吞咽喉结，眼里是真切的后悔：“娘子，我欠你的。”

徐雪尽瞪着眼睛，恨不得站起来当场给甄云濯磕个头，又动弹不得，只能手足无措地去拉扯他：“你救我两次，我一辈子都还不清。当年若不是你善心，我只怕淹死在凤池里，这是你为人良善的缘故，并非本分，岂有责怪到自己头上的道理。世子再说这话，真的是要折煞我！”

为人良善？甄云濯避开他炙热的眼神，不禁自嘲，只看着徐雪尽的胸口：“不说这个，你我之间，不需要说这些。娘子还好好地活着，我也便算还债了。”

玲珑看的目瞪口呆，反应过来时发觉自己离公子已有两三尺远。

她怔愣间，只能继续说腊月十六那日发生的事。

——

甄云濯满脸不可置信：“徐雪尽死了？你在说什么？”

“没有！没有！”玲珑慌张摆手，下意识否认，却又瘫坐在地上，“我、我知道公子原本也是活不长的……可是、可是他明明还活着。”

甄云濯揪着她的领口一把把人拽起来，五指扣着她的脖颈，眼里的骇然把玲珑吓得忍不住掉眼泪，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贵人分明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善人。

现在却像是个拿刀的刽子手，玲珑甚至以为自己会被甄云濯掐死。

“什么叫他本来也是活不长的？说！”

小婢女惊恐地握住甄云濯的手腕，语无伦次：“公子，公子自去年被世子从雪水里救上来后，就、得了痨病和心悸之症……大夫、大夫都摇了好多次头，今年端午…公子还咳血了，他、他病了太久……”

甄云濯缓缓松开了玲珑，整个人看上去犹如从寒潭里出来的水鬼，阴沉可怖。

“继续说，到底什么事？”

玲珑被吓得缩在地上，一股脑将冥婚的事说出来，少女再三磕头，说徐雪尽分明还活着，却突然被断了生死。

“我、我亲眼看到那个贴着喜字的棺材被抬出去了！公子一定在里面！世子爷，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家公子！您、您是大善人、大好人……送佛送到西，求求……”玲珑不知所措地恳求，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哪能在棺材里待这么久？哪能呢！”

甄云濯拍案而起，叫唤进来一个玄衣的男子：“霆玉！去查，将徐府今夜所做之事全部查清楚！我只给你半柱香的时间。”

“是，主子。”被唤做霆玉的男子瞬间消失在他们眼前，玲珑还心有余悸，不敢多说一个字。

她也不确定，徐雪尽是否还活着。

若是徐府真的要用四公子结冥婚，他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或许玲珑被拽出主屋前徐雪尽还活着，被抬进棺材后，怎么想都不可能还活着了。

那是公子的亲生父亲……那一家子的人，都是他的骨肉至亲！玲珑越想越可怕，她没见过太多世面，幼时被旒衣收养，一辈子都服侍徐雪尽，从不知道人心可以如此黑暗可怕，自己的命如草芥也便罢了，为什么连公子的命也这么轻易就被抹去？

她笃定的一切动摇了，甚至不知道徐雪尽是不是真的活着？

“玲珑。”

冰冷的声音把疯狂发抖的少女唤醒，玲珑惊惧地看着甄云濯。

“你清醒一些，若是照你所说，你们家公子已经入棺超过六个时辰，活人都可以被闷死了。”

甄云濯盯着她，再次问：“你确定，送葬的队伍，是往北街口去的吗？”

少女先找回一些理智，抹着眼泪点头：“我确定，我确定。”

霆玉很快带回消息。

他是甄云濯的暗卫，一直在外默默守着，听完了屋内的动静。凭空出现的一个婢女，叫嚷着自己的主子被送去结阴亲，手持甄云濯的贴身玉佩……诡异、实在诡异。

但比这更诡异的事发生了。

霆玉单膝跪在甄云濯面前，陈述的语气都变得有些飘忽：“世子，定南王府……今日确有喜事在办。”

甄云濯脸色骤变。

“带人跟我走。”

作者有话说：

小徐：没想到吧，本人二婚。